錢萬金臉色凝重下來,“是有。我過來就是想讓魏紅魏藍想辦法聯系上風青柏,讓他們小心善睞。”
柳知秋跟魏紫等人皆是一驚,“這是什么意思?”
“四月份皇太后回京,說風青柏跟福囡囡去了西北,我想著苗疆的人如果會解蠱,不定善睞就是來自苗疆呢?那風青柏跟福囡囡找上門去不是自投羅網么?所以我就天天去王府薛仲,看能不能從他嘴里掏出點有用的消息來。”
因為之前薛仲跟善睞被打入大牢的事情他參與過,所以對于兩人之間的從屬關系他比較清楚。既然薛仲很早就開始跟善睞為伍,那他肯定知道些善睞的底細。以他的為人性情,不可能在對善睞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跟對方合作。
為了撬開薛仲的嘴,他花了老大功夫,要不然也不能現在都快六月了才回杏花村。
“薛仲老奸巨猾,嘴巴嚴得很,想要撬開他嘴巴不容易吧?”柳知秋道。
“當然不容易,小爺威逼利誘軟招硬招都使遍了,最后也只撬開一點點。”那段時間他也苦不堪言,長這么大,他從來沒那么認真干過一件事情,“好在一點點也算收獲,最重要的給問出來了,那個善睞,她不是苗疆的,但是她是西涼人!”
石纖柔也開了口,眉頭蹙著,“本來打聽出善睞不是苗疆人的時候,我們還松了一口氣,想著王爺跟福囡囡應該不會跟她遇上。哪知道他們兩個最后卻是去了西涼。”
西涼,是善睞的地盤。
如果她知道風青柏跟福囡囡都在西涼,絕對不會無動于衷,畢竟當初她曾被關進宗人府大牢,最后是狼狽逃回西涼的。
而她的蠱術,讓人防不勝防。
幾人沉默下來。
比起西涼皇帝,眼下最被忌憚的反而是善睞。
偏生又因為她是西涼人,他們在這里只能干著急,根本無計可施。
他們連西涼國境內都進不去,再擔心風青柏跟囡囡,也幫不上一點忙。
無計可施的感覺讓人挫敗。
對這種挫敗恢復力最強的也只有錢萬金了。
“瞧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干嘛呢?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咱們慢慢想,總能想到解決辦法。何況著急也著急不來。再說了,風青柏跟福囡囡可都是人精,尤其風青柏,這么些年咱斗腦子誰贏過他了?有他在,不管在什么地方他們都吃不了虧,他更不會讓福囡囡吃虧。都放寬心些,吃飯吃飯。”主人招呼客人似的,還不忘給自個媳婦夾菜,“多吃點,奶奶做的菜好吃,京城大酒樓都比不上那個味道。”
心大成這樣,讓人無語又有啼笑皆非之感。
吃過飯后,幾個大男人把馬車上帶的東西搬下來,堂屋里老爺子老太太正等著。
看到錢萬金跟石纖柔進來了,老太太拿出一個小錦箱遞給錢萬金,“你們成親的時候我們沒有過去,心里一直惦記著,本來以為你們年后就會過來,哪知道遲了這么幾個月。現在總算可以把禮物親手交給你們了。”
錢萬金把箱子接過來,湊過去賤兮兮咬耳朵,“奶奶,你可別放在心上,虧得你們沒去,你們要是去了,我可能沒功夫招待你們。你們知道的,新婚燕爾嘛。你們去了,我還得花時間陪你們玩,那我媳婦多不樂意。”
石纖柔無奈扶額。為了哄兩老開心,把鍋甩到她身上來了。這小媳婦樣兒,真招人。
而柳老爺子跟柳老婆子因為錢萬金的這句說辭,總算放下了心里一直存的內疚跟遺憾。
雖然錢萬金話中安慰成分居多,但是也說明他是真的沒有怪他們沒去出席他的婚禮。
得了禮物,錢萬金當即把錦箱打開來,入目一片紅云,在燭火映照下,又折射出點點金色流光。
“就沖這個顏色,我就肯定喜歡。”把東西拿出來打開,錢萬金笑嘻嘻的,眼底喜愛之色更濃。
竟然是一副送子圖,方丈的篇幅。以紅緞為底色,間繡金絲線,一看就知道是柳家人為了迎合他的喜好特意為他繡的。
“知道你喜歡給自己身上添金,所以這副繡圖我特地選的金絲線,跟你兩個嬸嬸還有慕秋一道,一針一線給繡出來的。不算值錢,你們拿回去,做個掛屏吧。”
“噗嗤!”周圍起了悶笑聲,錢萬金無奈,“奶,你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什么叫喜歡給自己身上添金?要是不說這句話,他現在會很感動。
禮物送出去了,心里也沒有惦記著的遺憾了,老婆子招呼自家老頭樂呵呵回了房,把堂屋留給家里后生輩。
她在的時候他們有很多話不方便說,她都知道。
通透的不止老太太,柳大、柳二兩對夫婦也是,跟著老太太后腳回房歇息。
哪怕柳大跟陳秀蘭多想問問關于囡囡跟阿修在西涼的事情,也強行忍下了。
小輩們總怕他們擔心,所以說話說消息,多是報喜不報憂,他們真問了也不會得到什么確切答案。
問多了,小輩們還要反過來想盡招兒哄他們寬心,何必呢。
堂屋里,抱著那張送子繡圖,看著上面時而精致時而粗糙的繡工,錢萬金問石纖柔,“石頭,這繡圖你喜歡嗎?我們拿回去了掛在房間吧?”
“自是喜歡的,你想掛在哪里都行。”石纖柔笑凝男子,眼底微暗了暗。
“看著這張繡圖,我腦子靈光一閃,”男子朝她齜牙,嬉皮笑臉,“我找到混進西涼的辦法了,聰明不聰明?”
“我們家金子當然聰明了。”笑里已經帶上了喟嘆,只從他語氣的變化里,她便猜到他想要說什么了。
本來以為夫妻倆在耍花腔虐狗,柳知秋已經準備站起來走人了,沒想到錢萬金竟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你想到什么辦法了?”立即湊到錢萬金面前。
魏紫魏紅等人也一齊朝錢萬金看去。
萬眾矚目,某金抬頭挺胸,得意洋洋,“你們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賣養生酒的啊。找小皇上弄張通關文牒,爺以皇商的身份去西涼找商機,名目光明正大,就算有人懷疑,他也找不到爺別有目的的證據。我就過去賣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