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再回頭看看?萬一弄錯了我們救人可能還來得及。”薛青蓮很是不放心。
“他們在行宮。”
“你怎么知道?你能確定?”
“笙笙確實出了皇宮,中間在行宮停留過,當時我們沒辦法接近,應該就是在那時候換人了。獻祭河神一開始就是專門針對我們挖的陷阱。”
“你怎么知道?你能確定?”薛青蓮覺得自己現在有點懵,還蠢。
男子瞧他一眼,“皇宮祭神,你聽到要順便獻祭河神的風聲了?”
“……”以后他絕對不惹風青柏,真的。
他不是對手,承認這點絕對不丟臉。
他寧愿丟臉,他也不要丟命。
反正還有先鋒錢萬金呢。
他想做不敢做的事,讓錢萬金去做。
三人在趕往行宮的岔路口分到揚鞭。
千漪被落下了。
薛青蓮很不客氣的說,帶上她就跟帶了個累贅似的,讓她自個悄摸摸離開都城,回她的圣巫寨去。
后面的事情跟她無關。
氣得千漪小臉漲紅,她怎么就是累贅了?她很有用的!
他明明見識過她的本事,怎么能說得她那么沒用!
她只是暫時派不上用場!
他敢小看她,她就非要證明給他看,她不僅有用,她還非常有用!
此時的行宮里,正在對峙。
大殿氛圍冷硬壓抑。
“你以為這樣做能嚇唬的了朕?”老皇帝雙手負背,站在女子對面,身周圍著手執冷兵及弓箭的侍衛。
柳玉笙站在大殿里側,她身后有個黑黝黝的洞口,往里可以看出是條地道。
而她身邊,倒了好幾個宮婢太監,昏迷不醒,就躺在她腳邊。
跟風青柏猜測的毫無二致,在行宮休整過后再出發的,不是她跟老皇帝,已經換人了。
被強留下來的時候她就猜到了接下來的行程必然布有陷阱,用來抓風青柏跟薛青蓮。
假柳玉笙就是誘風青柏跟薛青蓮出現的誘餌。
而老皇帝準備把她關進地道里,等所有事情了了,再把她帶回皇宮禁臠。
“嚇唬不了,你怎么不敢往前走?”柳玉笙淡淡的,手上空無一物,對面人卻不敢上前。
地上躺著的人就是前車之鑒。
女子下毒的功夫爐火純青,誰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怎么樣出手的,宮婢太監要把她押進地道的時候,無聲無息倒了下去。
老皇帝臉色一點點冷沉下來,極是難看。
要不是忌憚她的毒藥,他怎么會跟她對峙這么久。
“皇上的命很值錢,你一直想要長生不老,好容易靠著采陰補陽活到九十高齡,要是在這里被一把毒藥給藥倒了,那可不劃算。到時候你的寶座就得拱手讓給子子孫孫了。”柳玉笙笑著,慢慢跨出一步,逼得對面的人后退一步。
而她并沒有停下來。
“你知道在地下長眠是什么感覺嗎?躺在狹小的棺材里,被黃土掩埋,四周一片黑暗冰冷,你再也不能呼吸,身體隨著時間流逝長出尸斑,一點一點腐爛,最后化成水,只留下堆白骨……”
“你閉嘴!”老皇帝終年不見表情的臉,在柳玉笙的描述下終于龜裂扭曲,眼底溢出恐懼。
追求長生的人,最怕的就是死。
他怕了,她才有機可趁,“皇上,太醫院忙活那么久,可查出你中了什么毒了?”
這話讓老皇帝臉部肌肉再次扭曲,微微抖動,“柳玉笙!”
“我不知道善睞對皇上說了什么,讓皇上以為我能助你長生。你不覺得她更像是在推你去送死嗎?皇上,你擋了太多人的路了,好多人想你死,你一心求長生,你身邊的人,真的都值得信任嗎?”
一方話語相激,不斷逼進。一方情緒起伏,不停后退。
柳玉笙走出了行宮殿門。
老皇帝看著身邊手執刀劍跟弓箭的人突然倒下去,最后是他自己。
站在他面洽奶女子居高臨下,眼神涼薄,他看到她袖口里滑下一柄閃著寒光的奇怪刀刃,她朝他走來。
她要殺了他!
眼睛凸睜,老皇帝聲色俱厲,“殺了她,給朕殺了她!”
她不死,死的就是他!
隨著皇帝喊話,門前空無一人的地方,突然冒出無數侍衛,齊齊朝柳玉笙撲來。
狗東西,居然還設了一層埋伏!
收起手術刀,柳玉笙腳步詭異飄遠,躲開侍衛們的圍攻,往皇家寺廟方向極速遠去。
慶幸的是,她幸而有這個保命技能。
失策的是,沒能弄死那個惡心的狗東西。
柳玉笙離開的同一時間,行宮另一邊就來了大隊人馬,當先的正是順陽王跟善睞,只是到底遲了一步,他們只來得及看女子消失的背影。
將老皇帝從地上扶起,隨行御醫立即為他探診,哪怕查不出來,那也得查,要是什么都不做,掉腦袋的就是御醫了。
善睞掃視地上一地的人,看看老皇帝,再看向柳玉笙消失的方向,眼睛暗沉。
片刻后,倏然抬眸,“我們被騙了!”
“什么意思?”順陽王也看著柳玉笙逃離的方向,意味不明,對善睞的話并未有多大反應。
“柳玉笙,她根本沒有致人命的毒藥!她是唬我們的!”如果她有能毒死人的毒藥,剛才逃離的時候她根本用不著拿刀,直接下藥不是更快更干凈。
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是她們被誤導了。
因為柳玉笙是醫者,她們下意識就以為她跟鬼醫一樣,隨時隨地能用藥給人下毒。
柳玉笙正是抓住了她們的這點誤解,先嚇唬住皇帝,隨后在順陽王身上弄點不痛不癢的藥小懲大誡,讓人以為她手里真的有藥。
沒有,她根本沒有!就算有,也只能用來整整人!
怪不得御醫們在她跟皇上身上怎么查診,都查不出中了什么毒。
哪里是查不出來?是他們本就沒有中毒!
好個柳玉笙!心機跟她的醫術不相上下,一樣高明!
這次要不是被柳玉笙察覺他們挖陷阱要捉拿風青柏,恐怕她未必會孤注一擲逃跑。
畢竟這樣做太容易暴露她手里根本沒有籌碼的事實,到時候她就真的只能為魚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