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蓮的話讓周圍人絕倒。
你說有藥,沒說是這種有法!
可惜都不能開口說話了,現場很是死寂。
離得遠些的沒中藥的,能說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說。
槍打出頭鳥,何況對方的手段,他們根本惹不起,跳出來找死嗎?
人群中也的確有個死人,然流放之城的人包括夾在人群中的小孩對此都沒有過多反應。
不稀奇。
流放之城天天有人死。
風青柏把口出穢言的人一招弄死,大震懾。薛青蓮跟錢萬金也揍了個痛快,鳴金收兵。錢家老爺子坐在車里閉目養神,對外面亂七八糟的狀況視而不見,極是淡定。
最后就連爬到馬車底下的車夫大哥,都顫巍巍鉆了出來,縮在車旁看戲。沒那么慌了,他載的原來是一車子高手。
荒唐的攔路搶劫宣告結束,馬車再次起行。
越過還躺在地上的人時,柳玉笙不經意往外看了眼,對上躺著的人中一雙偷窺過來的眸子,發現被看到了立即把頭低了下去。
干枯暗啞的頭發,打了補丁的粗布衫,手里還攥著一塊半掌大小的磚頭,是名女子。在馬車擦過去的時候,人群另一邊彪形大漢跑過來,扯起女子頭發就往店鋪里拖,女子忙掙扎,哭著啊啊求饒。
柳玉笙收回視線,面上仍是淡淡的,對剛才那一幕沒有多余反應。
“怎么了?”身邊男子問,他對她的任何微妙變化都極為敏感。
聽得他問,錢萬金也傾身過來,“福囡囡,你是不是還生氣那人嘴巴不干不凈?不氣啊,風青柏已經幫你報仇了。”
“有什么可氣的,都歸西了。你要是還不舒服,我把流放之地男的都弄成太監?”
薛青蓮話音剛落就挨了風青柏一腿,敢怒不敢言。
是他嘴快,他絕對不是在調戲福囡囡,他說認真的。
一個城嘛,對他來說不難,在水源下點藥,能保終生不舉。
知道幾人擔心自己,柳玉笙莞爾,“只是剛才看到個有點臉熟的人,興許認錯了。”
“傅家的?”風青柏挑眉,一聽柳玉笙這般說,他就猜到她指的是誰。
“傅玉嫻吧?你那眼力不可能認錯人,肯定是她。”錢萬金直接說出來,甚是不以為然,“不過她怎么樣跟我們沒關系,要不是玉箏,誰認識她呀。”
他還沒說傅玉嫻活該呢。
當初為了侮辱玉箏下的陰毒手段,現在想起來他依舊覺得,傅玉嫻還好好活著,是便宜她了。
有了大街上那場震懾,一輛馬車把流放之城的人打得鼻青臉腫,當間還死了一個人,接下來的游城很是順利。
沒有再遇上悍匪。
薛青蓮覺得很寂寞。
在寂寞中,馬車轉回南陵駐扎營。
小半晌功夫,秦嘯已經幫著聯系好了船只,很是神速。
膳后稍作道別,一行五人趕往西北碼頭,片刻不多做停留。
都歸心似箭。
尤其柳玉笙。
她想柳家大院,想倆豆兒,想皇太后小風兒,想王府。
秦嘯沒有為他們送行,只在一行人走后,拿出懷里虎符看了下,最后又帶著嫌棄的收起。
被吃定了,短時間內這頂沙場燙手山芋丟不掉。
他倒是想把虎符偷偷塞進幾人行李當中,可惜身份使然,他干不出那么幼稚的事。
只能等回朝后再想辦法了。
從趕往碼頭開始,柳玉笙小臉上笑意就掩不住,是不是撩起簾子往外看一眼。
“想家了?”手被男子握在掌心,揉捏,他現在越來越喜歡這般,時時能碰觸到她。
女子朝他嫣然一笑,“想,你呢?”
“想。”他點頭。如果說坦白的,他并不是很想,因為她一直在他身邊。
如此就夠了。
至于家中多出來的兩豆兒,這段時間,他只在女子提起時,腦海里劃過那么一兩次,對著他齜牙流口水的臉。
他不想。
那倆禍害天天想著怎么整他,恃幼逞兇。
風青柏眸子微轉開,無聲冷笑,現在念著他年幼,不急,豆子總有長大的時候。
女兒?女兒是被巴豆帶壞的,賬一并算在巴豆頭上。
遙遠京城養心殿里,被人惦記的豆兒用力打了個噴嚏,把皇太后給擔心得立即召了御醫,豆子反抗無用。太小,話說不囫圇。
馬車停在碼頭,柳玉笙多付了車資,車夫大哥眉開眼笑道謝,隨后立即駕車逃也似的離開。
銀子確實拿得多,但這是用命掙來的,以后,他再也不想遇到這幾個人了。
客船停泊在碼頭,船帆上赫然寫著漕幫的標志,甲板上,船家躬身站著,就等他們上船。
幾人相視一笑,舉步。
蹭蹭蹭,后頭,有急促腳步聲接近,這點聲音并未讓幾人停下腳步,甚至沒人往后看,只以為也是趕著要搭船的人。
“薛青蓮,柳姐姐,你們等等我!”熟悉的聲音。
剛剛踩上甲板的幾人豁然回頭,那方跑來的不是千漪是誰?
薛青蓮莫名的,背脊爬上一股極為不妙的感覺,有種沖動,想將踩著木梯爬上船來的女子一腳蹬回去。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他問。
“我跟你們一起去南陵啊。”他一個猶豫,女子已經跳了上來,再想瞪也晚了,“你們放心,昨晚回去我跟長老還有寨子里的人都道過別了,他們不會以為我是被人拐走的。”
薛青蓮抓狂,“沒人拐你,你賣不了幾個錢,你回去吧?”
“不行,我都來了怎么能再回去?我回去了以后誰陪你?”
“草!老子不用你陪!你哪來的自我感覺良好!”咆哮蓮。
女子歪著腦袋笑嘻嘻的,等他咆哮完了,跑到后面悶笑看戲的柳玉笙身邊,“柳姐姐,初入南陵,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好。”柳玉笙笑道,“歡迎到南陵做客。”
“不是做客哦,既然我是薛青蓮未婚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后我也是半個南陵人。”
哆嗦著手指指上自說自話的人,薛青蓮生平頭一次如此失態,“能不能把她趕下船?能不能?他媽這是塊狗皮膏藥吧?你是誰未婚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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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還債,好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