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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八章 等人哄的小奶狗(17)

  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柳芽隱秘的涌上竊喜。

  一個人抿了嘴角偷偷樂。

  之前那些難過,像是過眼云煙,在這一刻全部被她拋在了腦后。

  她只知道,現在她好高興。

  沉默寡言的魏叔叔,剛才說了好多話,那些話,全是為了安慰她。

  不由自主的,柳芽想到了她第一次見魏叔叔的時候。

  那時候她在灶房里燒熱水,他來取水。

  驟然見到個陌生男子出現在灶房,她嚇得大叫一聲躲到了柴火堆后面,只覺這個冷著臉的男人好可怕。

  越怕,越往里擠,最后被頭頂滑落的木柴砸暈了過去。

  那個時候,自己好傻啊。

  她怎么會覺得他可怕呢?

  噗嗤!柳芽被自己的傻樣兒傻的笑出了聲,摟著男子的手臂又緊了些,小腦袋還在他胳膊上依賴的蹭了蹭。

  像依戀主人的小狗。

  魏紫沒有推開她,單手支頜,視線看向窗外,嘴角,似勾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車廂里依舊沉寂,卻沒了壓抑的悶。

  有什么東西在輕輕緩緩流淌,

  “魏大人,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農莊了。”外頭,車夫的話傳進來,打破了里面靜謐氛圍。

  柳芽的手驀地收緊,一個動作,透露出她的不舍。

  魏紫像是沒感覺到般,輕輕應了車夫一聲,“嗯。”

  柳芽心里很亂,亂的她手足無措。

  明明現在他們還在一起,甚至她還貼在他手臂上,可是她卻已經提前感受到分別的難過。

  “魏叔叔,你說會在農莊住一晚的。”她看著他,急切的確認。

  “嗯。”

  這個回答讓她放心了些,緊繃的肩頭放平下來,但是話匣子卻開始管不住了,“魏叔叔,以后我們還能見面嗎?”

  “能。”

  “那要等多久?”

  “不知。”

  “怎么能不知呢,你只要來農莊我們就能見面了,你什么時候會來?”柳芽覺得他的回答敷衍了,立即不滿意,飛快撐起小身板,小臉嚴肅的瞪著男子,非要他給出個確切時間來不可。

  這樣她才能扳著手指數日子,至少有個盼頭,而不是遙遙無期。

  對上女子罕有的執拗眼神,魏紫眸心微暗,“為什么非見我不可?”

  “……”柳芽一怔,茫然,這個問題她竟然答不上來。

  為什么非要見魏叔叔不可?

  是啊,為什么?

  他們之間非親非故,而且各有各的職責,他是王爺身邊的貼身護衛,而她是農莊里一個小小的家生奴,他們之間產生交集那也是因為王爺王妃。

  她為什么非見他不可?

  “不能見嗎?”她茫然的,無措的問。

  “萬事有因,你得先告訴我原因,我才能告訴你答案。”這是他對她說過的話中,最莫測高深的一句。

  “我喜歡你啊。”柳芽不明白,她喜歡他,想見他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就像她喜歡王妃,喜歡千漪,見到她們的時候,她心里都會很高興。見到魏叔叔,她是最高興的。

  魏紫沒有錯過女子眼底不散的茫然。

  喜歡嗎。

  可惜她不知道,喜歡,分很多種。

  魏紫勾了下唇角,抬手揉揉柳小狗腦袋,沉默的看向窗外。

  這樣一張白紙,不該由他來渲染上濃墨重彩,他們不合適。

  他是個老家伙了,而柳芽兒,人如其名,她是柳樹上剛剛冒尖的綠芽,正值花樣年華。

  柳芽等了很久,都沒能等來男子回答,讓她一陣氣苦。

  在氣苦中,馬車停在了農莊門外。

  農忙時間已過,莊子里外顯得有些冷清,放眼望去,莊子周圍到處是草木枯黃,透出秋末的蕭條。

  這些景象對柳芽來說是分外熟悉的,站在熟悉環境里,卻也沒能消減她心里的氣悶。

  撅著小嘴,暗戳戳瞪了站在前頭的男子一眼,柳芽踩著重重的腳步,力求表現出她生氣了的樣子,搶先上前拍門。

  很有些氣勢,“爺爺,爺爺,我回來了,我是柳芽。”

  大門幾乎是立即應聲而開,現出柳樹伯喜不自勝的老臉,“真是柳芽兒回來了,快,快進來!”

  招呼了柳芽,柳樹伯才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男子,忙欠身,“魏大人也來了,快,里面請!”

  朝柳樹伯點點頭,魏紫跨進門,前面女子聽到他的腳步聲,走得更快了,步子踩得又急又重。

  視線從從女子腳上掃過,魏紫以拳抵唇壓下唇角笑意。女子那么生氣,走得那么急,步子邁得卻比平日里小了近半,小碎步的小碎步,怎么都超不出他兩個身距離。

  像只故作生氣等人哄的小奶狗。

  他走得不疾不徐,前面女子左等右等,速度已經放慢又放慢,始終等不到人追上來。柳芽目露兇光,氣死她了。

  走在最后的柳樹伯完全沒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孫女回來了,老人家高興,遠遠的就開始吆喝開,“柳根,柳枝,柳條,柳葉,快出來,柳芽兒回來了!”

  一聲吆喝,拉開了莊子熱鬧的前奏。

  一家子齊齊整整坐在大廳,聽柳芽說他們離開那幾個月時間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去了西北,又去西涼,然后從西涼趕回京城混淆探子視線,一路上頗是驚心動魄。

  得知苗疆早就沒了的時候,柳樹伯一家子是唏噓的,心里不無失望,只不過那種失望很快便消散了。

  能找著祖先部族當然好,找不到也不會讓他們生出什么絕望。

  祖上流落到南陵,成為家生奴,到他們這一輩,早就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也早就認為自己就是南陵人。沒什么可絕望的。

  吃過晚飯天色已經降下來,魏紫跟車夫在農莊住一晚再行啟程回京。

  答應柳芽的事,沒有食言。

  只是女子卻沒了初時的高興,一頓飯功夫,暗戳戳瞪了魏紫好多眼。

  魏紫像是沒看見似的,全無反應,反噬柳樹伯一家子反應大了去了。

  他們家柳芽的性子,有誰比他們更清楚?那是個說話都不敢看人的,見了生人立即稱王爹娘身后藏的,現在竟然敢瞪魏大人!

  這幾個月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債啊,愁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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