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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四章 西涼只有被滅的份

  當日老皇帝駕崩,新帝登基,她就在臺下看著。

  看他身披龍袍意氣風發,看他頭戴皇冠坐上龍椅,看他終于走到九五之尊的位置,她是那么為他高興。

  高興他心愿達成,同時也為自己高興,終于到了她該苦盡甘來的時候了吧?

  可是他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

  新帝寢宮,她匍匐在他面前,自請助他蕩平天下,她只要一個妃的位置。

  她有自知之明,皇后,輪不到她。

  可是他竟然瞧著她緩緩笑開來,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對她說出那句萬箭穿心的話。

  ——一個渾身住滿蟲子的女人,碰一下朕都覺得惡心,你怎么以為朕會冊你為妃?

  那一瞬,她渾身冰涼。

  他竟然說,她是個渾身住滿蟲子的女人!

  她是蠱女,以身體為爐喂養各種蠱蟲,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他當初接近她的時候,從未表現過半點嫌棄。

  她沒想到,原來他竟是那樣看她的。

  原來一開始,她便一腔柔情錯付!

  可笑她為了他做盡各種缺德事,甚至為了他將自己送上別的男人的床,而最后他冷冷告訴她,她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巴念,多狠的一個男人。

  燭火飄忽,跳躍的火光閃進善睞眸子里,映出里面濃烈猩紅,也拉回了善睞思緒。

  扭頭遙望都城方向,善睞緩緩笑開,笑容扭曲冰冷。

  為了順利跟重臣之女聯姻,謹防她使出手段破壞,他將她驅逐出皇城。

  他真的吃定她愛極他,以為不管他說什么,她都會乖乖聽話。

  他對她這般信任,她怎么能辜負,她要送他一份大禮,賀他立后之喜。

  西北邊境線,南陵軍營士兵幾乎全線上場,在秦嘯的指揮下堆建屬于南陵的邊城。

  兩個多月時間,這里發生的事情足夠東越跟北倉收到動靜,兩國分別派了人來偵查,同時也著人跟秦嘯接洽,三方協談,共同使用新邊城所有權。

  秦嘯沒有拒絕,不過是在新邊城里劃出一塊地方給兩國見禮自己的邊城衙門,彼此之間互為聯盟又互相制約,這在邊境跟常見。而且接納北倉跟東越進駐對南陵來說也有好處,等于三國連成同盟,共同盯著西涼。

  這對西涼將形成更大的震懾。

  而且東越跟北倉皇室都有人跟南陵皇室交好,若能增進彼此的關系,利大于弊。

  檢查了城建最新情況,回到衙門,秦嘯便接到壇子來報,說著茅泰河那邊的最新消息。

  “繼續盯著,一旦有異動立即來報。”秦嘯下令。

  他選擇先靜觀其變,跟風青柏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秦嘯也不會過于樂觀,茅泰河在他眼里不過是個小將,受西涼多年鎖國影響,西涼武將至少幾十年沒人上過真正的戰場了,如果真的打起來,秦嘯心里成算更足。

  但是那邊軍營里卻多了個圣女善睞,這是一個變數。

  他不敢小覷。

  他不怕善睞,但是善睞的蠱術卻極讓人忌憚。

  “著重盯著善睞,謹防她使出手段。”

  又一條命令下達,背著雙手走到旁邊的沙盤前,看著沙盤上堆出來的各處地形,秦嘯表情微微凝重。

  半個月時間,茅泰河大軍一直壓在對面邊境線,沒有動靜。

  邊境顯得平靜。

  但是秦嘯卻絲毫沒有放松,既然茅泰河調兵出城,不可能只是為了擺架勢,是以對方越是安靜,越值得警惕。

  十二月底,運河上凍,各國迎來年節。邊城百姓沉浸在年節的喜慶中,歡快熱鬧。

  而邊城境外,年節的最后一刻,響起了戰鼓。

  咚咚咚。

  一聲一聲,震得人腳底發顫,人心惶惶。

  喜慶還沒達到頂峰,百姓便騷亂起來。

  打仗了。

  最驚慌恐懼的莫過于漠城百姓。

  以前西涼鎖國,西涼無外人,無戰事,他們在安寧中過了幾十年。

  驟然聽到鼓聲的第一瞬間,甚至很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那是戰鼓。直到城門那邊傳來騷亂,城門守衛大聲呵斥百姓離開,才漸漸有人反應過來。

  打仗了,真的打仗了。

  熙來攘往的街頭,百姓們驚慌失措,尖叫聲四起。

  懸掛街頭的紅燈籠,小攤上擺放的各種貨品,散亂一地被踩踏。

  百姓們躲進家門后,留下一地狼藉。

  與此同時,西涼皇宮里,新帝巴念剛剛拿到邊城傳來的情報。

  他坐在大殿上,下面百官同樂,歌舞升平,而他的臉,卻勃然變色。

  砰,酒杯砸在殿上,發出清脆聲響。

  宮樂立即停止,舞姬跟百官們跪了一地,不明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皇上突然之間就變了臉色,雷霆震怒。

  “來人!傳朕旨意,守邊大將茅泰河私自調兵出城,無視天威!擅離職守!所犯重罪,罪不可恕!即刻召其回京定罪受審!其家族連坐!一眾家眷全部給朕打入大牢!”

  滿殿嘩然!

  茅泰河私自調兵出城!

  這種舉動,相當于對南陵的挑釁!

  要知道城外邊境線,南陵二十萬大軍就駐扎在那里!

  茅泰河這般率兵出城,可不就是要跟對方打仗的意思?

  但是這種舉動,對眼下的西涼來說卻是百害而無一利!

  因為南陵大將軍秦嘯背后,還有東越跟北倉兩個同盟,茅泰河就算用兵神勇,也不可能做得到一挑三。

  出戰并非小事,那是國事,他私自的一個行為,給西涼一下子招了三個強敵!

  腦子進水了嗎!

  真的打起來的話,西涼只有被滅的份啊!

  群臣臉色極為難看,面面相覷,新帝已經將面前一應酒水碗碟通通掃落到了地上,眼神猩紅陰鷙。

  這是清風朗月的帝王,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如此失態。

  不過這也怪不得新帝,群臣心里同樣焦急憤怒難當。

  戰事一起,西涼面臨的便是國難。而都城離邊城遙遠,根本阻止不及。

  也就是說,明知道打仗會帶來什么后果,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莫可奈何。

  皇上沒發瘋,已經不錯了。

  臘月寒冬,冰凍千里。

  到處一片白白茫茫。

  漠城關外,殺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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