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本已二十有五,但這般捯飭下來,竟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般,居然還年輕了不少。
“劉鴇哥。”
這時,董惠瑩又忽然道,“取一件白衣來,不要花紋圖案,純白即可。”
劉鴇哥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但這煙花之地多是花紅柳綠,純白這種顏色,罕少會在這種地方出現。但是為了滿足小董娘子的要求,最后,劉鴇哥不得不一咬牙,忍痛從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一件用來壓箱底的,由上等蠶絲制成,薄如蟬翼的白色長衫來。
董惠瑩讓翠竹換上這件蠶絲白服。
不久之后,等翠竹換好衣裳出來時,他眉眼似乎天山雪蓮,有一種清冷圣潔的氣質,再次攫取眾人全部的注意力。
但董惠瑩卻像是不太滿意。
她眉尖輕蹙,上下打量翠竹一番。之后又走過去,拆開翠竹的長發,令他一頭如墨秀發披散下來。
“嗯,這倒不錯,也順眼許多。”
她圍繞著翠竹走了兩圈,瞟見一柄扇子,便拿過來塞進翠竹的手中。
如此這般,絕世風華,赫然立現。
翠竹從未見過這么美的自己,他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滿臉的驚嘆,滿是神奇。
之后,他又滿目欽佩地看向方才那名幫自己上妝的小娘子。
這時董惠瑩已開始為第二人上妝。
這人長得不錯,皮膚也白,就是鼻子有點塌,五官也不夠立體,但在她巧手之下,一名翩翩佳公子,很快便取代了原先長相平庸的少年。
一個接著一個,她像變戲法似的,等大半個時辰之后,這十人已脫胎換骨。
莫說是太行鎮這個小地方,就算是整個平昌郡,單若論容貌,怕是除了梁家幾名兄弟外,無能能出這些人左右。
劉鴇哥已經完全傻了。
十人,其中當數翠竹的風姿最出類拔萃,可就算拋卻翠竹不論,其他人,在小董娘子的改造之下,也已各具千秋,各有風華,任一人隨便去街上走上一圈,都能迷死不少的小娘子,而若是放在這煙花之地,任意一人,也都足以擔當的得起頭牌之名。
十人,便是十寶。
有這十人在手,自己這天青樓的生意何愁不火?
劉鴇哥驀然仰面笑出聲來,“小董娘子,您可真是絕了!”
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卻見董惠瑩蹙眉沉思。
“不好……”
“嗯?”
大伙一一看向這位小董娘子,卻見小董娘子念念叨叨:“翠竹,春花,柳兒,杏兒……這些名字,忒是不好。”
劉鴇哥眸子閃了閃,“小娘子可有何高見?”
董惠瑩一手背負于身后,一手虛握于腰部,她徐徐邁出一步。
一步一定身,似是思量,似是考慮,直至最后……
“我有一個建議,若是方便,這十人不若改個名字。比如翠竹,這名字襯不起他這姿色,而春花,柳兒,杏兒……這些名字亦有些俗氣。”
翠竹朝小娘子走來,他眸中藏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羞色。
“小娘子,今日于翠竹而言,便像是新生,而這亦是您賜予的,翠竹懇請娘子為我起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