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淑玉忽然迷上了小酒,這酒全是淡酒,是妻主搗鼓出來。
清晨天亮后,他在屋里點了幾個小火盆,推開窗子,坐在窗邊輪椅上,溫了一壺淡酒。
興致一來,便又抱出自己那把破舊的古琴,彈奏了兩聲。
琴聲錚然,隔壁妻主是被琴聲吵醒的。
吱呀一聲,一人攜帶著滿(身shēn)低氣壓,披上一件棉襖子,從妻主房中沖出來。
他撲到淑玉這屋窗前,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發,活像是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二哥你大早上的彈啥呢”
淑玉淡然一指,“自然是彈琴了。”他斜去一個眼神,就差沒明擺著罵上一句,眼瞎么,這么一張琴擺在這兒你看不見 老五越寧狠狠地撓撓頭“不是,我是說你大早上的為啥彈琴啊妻主差點沒被你吵醒,她昨晚累壞了”
“怪我”又是一個涼涼的眼神,因他(身shēn)體不好,雖照舊兄弟輪流著去妻主那屋值夜,可每當輪到他時,嗯,輪空,由其他兄弟取而代之。所以本是兄弟六人一人一夜,變成了五人來回替換著,畢竟妻主那“上癮”的勁頭還沒過去。
越寧被他噎了一下,妻主昨(日ri)累是怪不著二哥,怪他妻主說他像頭蠻牛似的只知橫沖直撞,他心里不樂呵,就,就一不小心折騰到寅時,直至天快亮了才和妻主一起睡下。
他悶悶的瞅著二哥,“那你能不能先別彈了你看這大早上的讓妻主多睡會兒,今天,今天大哥也說了,今天不讓妻主去八里堡,咱們陪她一起過”
淑玉頓了頓,忽然想到一件事,“苦哉愁哉,竟連彈個琴都成了罪過,哎”他眉宇間染上幾分哀色,末了擺擺手,“回去吧,甭在我這兒礙眼了,反正你這心里頭也沒有我這個二哥,回去抱你的妻主吧”
“誒二哥”梁越寧還想說點什么,卻聽砰的一聲,二哥竟把窗戶關上了。
他悶了悶,心道二哥該不會是生氣了吧但是算了,老婆孩子(熱rè)炕頭,二哥說得對,他還是回去抱妻主吧,妻主多(熱rè)乎,又軟軟的,于是他把這事兒拋到腦后了。
腳步聲響起,聽著五弟似是走了。淑玉又重新推開窗,這回卻沒再彈琴,而是取出溫(熱rè)的淡酒,輕抿了一口。
隔壁屋那個小女人告訴他,他雖可以喝點小酒,這淡酒也算是藥酒,對他這(身shēn)子有益無害,卻也不可過量,每回只能少取少飲。
這般想著,他側首看向窗外的雪景,神色幽幽,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直至良久之后,一杯酒喝盡了,他忽而一笑。
抱起古琴,翻了過來,看向位于古琴雁足下方的鳳沼,這鳳沼是凹陷進去的,他曾在鳳沼之中藏了一小包東西。
他將東西取出來,打開了小紙包,只見是一些細碎的粉末,散發著一種奇特又古怪的淡香忽然想起童年之時,那名曾被他喚作為娘親的女人 這東西,本能要人命,本是他給自己留下的后手,可是如今這種(日ri)子,許是也不錯。
這個后手,還需要再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