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忠堂追了幾步,腰疼的厲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他疼的驚呼了一聲。
景莎莎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根本不在意,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人流之中。
他坐在地上,呆呆看著景莎莎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的方向,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他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把生活過成了現在這樣。
前幾天,他還是人人羨慕的盧教授,有妻有女,住別墅,開豪車,事事有人代他打算,處處有人伺候照顧。
可現在,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一邊住酒店,一邊找合適的房子。
他是個清高的人。
他自詡不是吃軟飯的。
景安柔有錢,但他從沒要過景安柔的錢。
這些年,他手里的積蓄都是他當教授攢下的。
在景家,吃喝住行都不用他花錢,他倒是也攢下了一筆錢。
可這筆錢,根本不夠在京城買房子的。
他只能租房子住。
而且,不能租好的。
接下來,他還要給盧雅馨找律師。
那是一筆不菲的費用。
盧馨雅就要生孩子了。
以后養孩子,又是很大一筆錢。
他那些積蓄,必須省著點花,不然以后的日子肯定捉襟見肘。
錢、錢、錢。
以前住在景家,他從來沒覺得錢是什么好東西,反正他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從來不用為錢的事操心。
離開了景家他才知道,衣食住行,哪一個字離了錢都不行。
他在地上坐了片刻,有好心人扶他起來。
他道了聲謝,在附近找個家咖啡店坐下,要了杯熱水,把藥吃了,打算等藥效上來,腰不疼了,他再去找房子。
然后,他還得去拘留所看看景安柔,給景安柔帶點生活必需品過去。
他吃了藥,在咖啡店坐了一個多小時,胃疼和腰疼都沒什么明顯的緩解。
以前,景安柔給他買的那些藥,吃上二十分鐘就見效,半小時就沒什么疼痛的感覺了。
可今天,他自己拿的這些平價藥,吃了一個多小時了,疼痛也只是稍稍緩解了一點點而已。
高價藥,平價藥,效果竟然差這么多……
而以前,他腰疼胃疼,打開抽屜,抽屜里隨時有藥,想要什么,一個電話,就能讓保鏢傭人去買。
可現在……
他苦笑了一聲,又從藥瓶中倒出一粒藥,放進嘴里,和著熱水吞下去。
既然藥效不好,那他只能加大藥量。
至于吃藥過量了,會不會有副作用……他現在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仰頭閉眼,又吃了幾顆藥。
嘴里的苦味一直由喉嚨蔓延至心里。
這么多年,景安柔一直把他的生活照顧的妥妥帖帖,無微不至,他卻從來沒有感激過。
甚至,他都沒有感覺到過。
直到今天,他驟然失去了,他才知道,景安柔曾經對他有多好。
書上說的沒錯。
有些愛,像空氣。
每天呼吸空氣,所以察覺不到空氣的存在。
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它有多重要。
他閉著眼,一口氣灌了半杯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心里澀澀的想……他知道錯了,他依然愛著景安柔。
如果他去乞求她的原諒,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