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搖了搖頭，“我都聽到了，你說你一直都很惡心他。”
沐清雅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甚至有些微微扭曲不自然起來。
她好歹是喬木名義上的繼母，此時要當著個孩子的面，讓她說起這些風花雪月陳年舊事，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為什么。”喬木卻不想就這樣放過她，而是繼續冷聲質問，目光卻在她面上流連，不放過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沐清雅用力咬了咬唇，“我，我自然恨他！他都已經有楚云姐姐了。卻還對我糾纏不休。我已經離他夠遠夠遠的了，那陣子我成日里出去歷練做任務，就是為了能夠遠離他。”
“誰知，誰知這喪心病狂的男人，竟然還是借酒撒風……那事發生之后，楚云姐姐心里有多難受啊。她如此要強的一個人，她只會將滿腹委屈壓在心底，什么都不會說的。”
沐清雅冷冷地說道，“沐景峰真是個令人惡心至極的人。”
“若不是他縮手縮小膽小如鼠，姐姐又怎么可能離開沐家，只身一人去救自己的族親。”
“其后，我們又怎么可能會與姐姐失去聯系？”
“這一切都是這男人的錯！是他，是他害了姐姐！是他！他根本不配為人夫君，根本不配當這個沐家家主！今日他被老祖廢了家主之位，受五雷轟頂之罰，筋脈毀了一半，那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姐姐若在天有靈的話，也該感到欣慰了。”
喬木一直在盯著她，一直在盯著她。
她發現，這沐清雅一說到沐景峰時，一雙眼睛里，仿佛能淬出毒光，而一講到母親龍楚云時，那眼里綻放出的神采與溫和，卻又是完全掩飾不住的。
這真得不像是做戲。
如果一個人能做戲到這樣的地步，那真得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控制情緒方面，基本到了天下無敵之境了。
喬木搖了搖頭，她直覺自己有可能當真是錯怪沐清雅了。
沐清雅眼底對母親綻放出的溫柔，那真不像是作偽的。
而這絲溫柔，甚至讓喬木看著感覺有幾分不太對勁。
這溫柔得似乎有點兒變態了……
莫非是她的錯覺不成？
她又仔細望了沐清雅幾眼，見她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轉頭一臉慈愛地朝她笑了笑，“喬喬，你試著信任我好么，我必然不會損害到你的。我一定會代你母親保護你。”
喬木神色間極為復雜，望了她許久，才從齒縫匯中露出一句話，“難道你就不恨我么？”
“因為我的歸來，害得你親生女兒嫉恨成狂，最終被沐家廢了修為、打斷雙手趕出本家。”
“她的一生都因為我而毀了。”喬木冷眼望著她，仔細觀察著她臉上每一寸肌肉跳動的力度。
“雖然我沒覺得自己有害到她，一切都是她有被害妄想癥，自己咎由自取。”喬木冷聲說道，“但無論怎么樣，你冷血的丈夫，確實是因為想要取悅我的心情，才這樣迫害沐柔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