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她入水離開即可。
以她在水中的速度,就算這船全程加上,恐怕也跟不上他。
不過他們此刻人多勢眾,她勢單力薄,只有冥冥在自己身邊,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畢竟她還要在忘川之海逗留陣子,就算此時跑路,但自己要在海底淵入口守著。
琴大他們只要循著這個方向,跑路也沒用,一樣能找著自己。
能不撕破臉就暫時不要撕破臉。
小家伙眼珠子一轉,轉頭打了個哈欠,“睡覺了。”
她突然頓住腳步,疑惑地看了看周圍。
方才哭哭啼啼的那位瓶兒姑娘呢?
什么時候被人拽下去的,她都沒曾發覺。
“咚,咚,咚!”圖先知用力敲著身下的木制擔架,一雙老眼中透出憤怒的余光。
“沐喬。”圖先知哆嗦著繃帶下的唇皮,十分費勁地吐出一句話,“不,不該,接,接你回,忘川的。”
喬木瞇起了眸子,轉身看向她,口中發出一道冷笑,“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可吃。”
“沐,沐喬!!”圖先知握緊了繞著繃帶的雙拳,“沐喬!”
喬木已經走到樓梯上了,再次轉過身來,一雙含著無盡冷意的眸子,深深地注視了圖先知一眼。
“我姓喬,一天姓喬,一輩子就姓喬。”
這個姓氏,她不會去更改。
“萬年鮫珠。”喬木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我笑納了。”
丟下這句話,她再也沒看圖先知一眼,轉身便朝樓上艙房而去。
獨孤翎眨了眨眼,看看自家公子,又看看被人扶坐在擔架上,嘣嘣翹著木制擔架的老婦人。
“這個該怎么辦?”
琴昕的眸光閃了閃,“扔下去。”
“扔,扔下去??”獨孤翎一愣,吶吶接了一句,“扔,扔哪兒?”
琴二公子用看智障的眼神掃過他一眼,隨即一語不發地轉身離去。
“平時看你那么聰敏,今日怎么連公子的話都聽不懂了呢?”一旁的肥佬呵呵怪笑一聲,將紫金錘往腰間一掛,破鑼嗓子笑了起來,“扔哪兒?當然是扔水里。”
他最喜歡扔人下水了。
尤其如今這水里,布滿各種攻擊性小生物,就是不知道這位渾身綁著繃帶的老婦人,能不能在這水里多撐過一段時間。
圖先知的喉嚨里發出“赫赫”的吼聲,極力喘息著,眼神帶著幾分驚懼。
顯然方才幾人的對話,圖先知是聽清楚了。
她十分無力地看著兩名仆人將她連人帶擔架抬了起來,大步流星朝欄桿旁走去。
圖先知的眼里總算是流露出一絲驚懼之色。
她能掐會算,精研于各種算命之術。
卻真沒算出來,今日自己會殞命在這茫茫大水的忘川之海上。
隨著噗通一聲水花作響。
喬木推開窗戶,一手支著下顎,遠遠眺望了一眼。
寬闊的海面上,圖先知那身繃帶,一下水便全毀了。
一匝匝繃帶全都飄蕩在水面上,一條條散開了。
當繃帶下猙獰的傷口露出來時,圖先知心口一跳,回頭便見一條拇指細長的海蛇從中鉆了出來,一口咬在了她的傷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