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寒頓了幾秒,反應過來,他咬了下后槽牙,“該死的,你耍我?!”
他說完,眼神冷冽的瞪著她。
菲薄的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死寂無聲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清清冷冷。
他臉廓陰沉得厲害,心底的情緒,還沒有從她說出橋歸橋,路歸路那八個字中緩過來。
四年前,她決絕的離開,就已經讓他痛苦過一次!
這次再聽到,那種影響力,絲毫不亞于當年。
他的整個腦海,甚至都是空白的。
上一秒地獄,下一秒天堂,這種大悲大喜,不論是誰,都無法轉換自如。
慕司寒一手拿著大衣,一手捶在褲兜,黑眸低垂的看著女人,喉結動了動,眸色暗啞,“看到我上當了,是不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下顎線條繃得緊緊的,顯出幾分凌厲冷硬感。
似乎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他邁開修長的雙腿,朝著別墅走去。
在他擦肩而過的一瞬,南梔突然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膝蓋,小臉埋進雙臂里。
慕司寒只走了幾步,見到她肩膀微微顫抖,又忍不住停了下來。
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還委屈上了?”
女人不說話,只是肩膀抖動得更加厲害了。
慕司寒的臉色幾度風云變幻。
幾秒后,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蹲下來,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掌拍了拍她纖細的肩膀。
她還是不理他。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劍眉微皺著,“下次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嗯?”
依舊不理。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來,他將手中搭著的大衣重新披到她身上。
“好了,我抱你回屋。”
剛要伸出手,突然,一團冰冰的雪球朝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砸來。
他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
雪球受力落到他臉上后,散落,他的睫毛,鼻子,薄唇上,都沾了雪。
還有些許跌落進了V領毛衣里。
慕司寒抬起手抹了把臉,黑眸幽沉的朝身前的女人看去。
女人清麗精致的臉上,哪有一滴眼淚?黑白分明的杏眸也是亮晶晶的,不見一絲紅暈。
所以,她剛剛肩膀抖動得那么厲害,不是在哭?而是又在耍他?
慕司寒英俊的面色,頓時陰沉得厲害。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南、梔!”
在他發怒前,南梔朝他聳了下肩膀,迅速站起來,跑掉了。
“南梔,你給我站住!”慕司寒朝她追去。
南梔看著男人追趕過來的速度,她驚呼了一聲,將肩上他的大衣脫掉,朝他身上扔去。
但不一會兒,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將纖細玲瓏的女人追到了。他揉了兩個雪團,一點也不留情的朝女人身上砸去。
南梔不甘示弱的連連回擊。
兩人沒有注意到,別墅客廳的落地窗上,趴了一大兩小三道身影。
岑曦和恬恬小公主緊挨在一起,小公主忍不住哇哇叫,“爸比和麻麻在打雪仗欸,不過爸比好遜哦,扔麻麻的雪球好小一個,麻麻好厲害,每次都能扔爸比一臉。”
岑曦一臉羨慕又高興的看著,“小可愛,你爸比是在讓著你麻麻啦!”
“就像葛葛打雪球會讓著我一樣嗎?男生是不是都應該讓著女生?”
“是啊!”
小公主噘了下嘴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滿的瞪了身邊的小煜煜一眼,“可素葛葛,除了會讓著我之外,在幼兒園里,她經常將女孩紙惹哭噢!”
小煜煜看著外面你追我趕的兩道身影,小小的劍眉本就皺成了一團。
媽咪會不會太容易就被哄好了呀?
正擔心著媽咪呢,這會兒又聽到小公主的話,他繃著小臉冷聲道,“恬恬,你閉嘴!”
“漂亮姐姐,你看你看,窩葛葛就是這樣兇巴巴的,可幼兒園里的小女生還是很喜歡他,經常給他送好吃的蛋糕巧克力啊,窩都不知道他們喜歡他什么。”
小煜煜,“我怎么沒有看到過蛋糕巧克力?”
恬恬小公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捂住粉嫩嫩的嘴巴。
小煜煜的臉色更冷了,“是不是都被你吃光了?難怪你越長越胖,牙齒也生了蛀蟲,以后不準吃太多甜食!”
小公主委屈的噘了噘嘴,“葛葛你就是嫉妒我肉嘟嘟的可愛。”說著,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岑曦,“漂亮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比葛葛要可愛?”
岑曦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那黑黑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時,簡直能將人的心萌化,她笑著點點頭,“小公主可愛漂亮,葛葛酷酷噠有型,各有各的好。”
“嘻嘻嘻,葛葛一定是嫉妒沒我肉多可愛啦。”
小煜煜,“……”怎么大的,小的,都不太省心呢!
南梔和慕司寒從相識以來,從沒有像孩子一樣在雪地里奔跑,歡笑,打鬧過。
一時之間,四年的距離與陌生,仿若拉近了許多。
他們回到了最甜蜜的時光。
直到南梔累到喘不過氣來,兩人才停止追趕。
南梔靠在車門上,她有些無奈的看著不遠處臉不紅氣不喘的男人,擺了擺手,“我投降,我投降,別再扔了。”
她話音剛落,男人修長大手就朝她小臉伸過來。
她的臉被他用力捧進手心里。
他的手指冰冰涼涼的,上面還沾著細碎的雪。
冰得牙齒打了個哆嗦。
被他用力捧著臉,她口齒有些不清的喝道,“慕司寒!”
慕司寒松開她,看著她凍得紅撲撲的小臉,黑曜石般的深眸里閃過一絲寵溺,“還騙不騙我?”
南梔清麗的小臉上揚起笑容,唇角小小的梨渦定放,杏眸黑黑亮亮的,眼梢微挑,站在冰天雪地里,有點兒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小心眼,一點都不像男人。”
話音剛落,小巧的下頜就被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抬起,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顏,南梔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
男人的薄唇,離她的唇瓣只有一根指關節距離時停了下來,清冽灼熱的氣息灑下,“是不是男人,你會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