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佳藝的話,夏嫣然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收緊,指關節過度用力泛白好似要繃斷了一樣。
喉嚨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掐住,吸呼窒住。
看著沈佳藝的視線,變得模糊一片。
心跳速度,一直不斷加快,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她閉了閉眼,淚水滑下了臉龐,唇瓣哆嗦著開口,“佳藝姐,你說得沒錯,我是很過份……”
哥哥住院,命懸一線,她卻和蕭翊……
她豈止過份,簡直該死!
她的愛情,害慘了哥哥,他早就跟她說過,不要再和不能給她一個安穩將來的男人在一起。
她沒有聽。
蕭翊一出現,她就亂了心。
是她該死!
沈佳藝看著夏嫣然落滿臉龐的淚水,她嘆了口氣,微微緩和了臉色。她知道,昨晚君淵住院的事,也不能全怪夏嫣然。
君淵不讓她告訴她們,姐妹倆也不知情。
“嫣然,別哭了,你哥雖然受傷嚴重,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了。”
夏嫣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幫著沈佳藝收拾好君淵的衣褲,又到廚房做了早餐,裝進保溫盒里后和沈佳藝一起趕往醫院。
君淵住院的地方在他以前上過班的市醫院,以前君淵是這里最好的外科醫生,他醫術好,脾氣好,許多人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找他看病。
原本他前途無量。
夏嫣然想到都是因為她,她心中更加難受和自責。
下了車,她迫不及待趕往君淵的病房。
病房門沒有關緊,夏嫣然剛要推開,卻聽到里面正在和君淵說話的醫生說出一句,“……君淵,你身體上其他的傷還能養好,但是唯獨……”
聽出醫生口中的凝重,夏嫣然沒有立即進去。
她握在門把上的小手又收了回來。雙眼模糊的看著病房里面,穿著白褂子的醫生擋住了君淵,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
“我知道,你實話告訴我吧!”
“男性最重要的部位遭到重擊,這輩子可能會不舉,這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君淵閉了閉眼,他躺在病床上,全身動彈不得。每一塊骨頭包括那里,到此刻都是疼痛和難受的。
醫生是君淵以前的同事,見君淵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不是不惋惜的,“君淵,你怎么會被人打成這樣?誰那么心狠,對你下這樣的毒手?”
夏嫣然聽到醫生的話,腦海里頓時一片空白。
臉上血色褪盡,渾身發抖,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淵。
站在夏嫣然身后的沈佳藝,也同樣聽到了里面的對話。剛剛醫生說什么?君淵以后要成為一個廢人?
怎么會這樣?
沈佳藝手中的行李包一下子掉落到了地上,雙腿一陣發軟,她扶著墻壁,眼中蔓延出驚恐的絕望。
聽到聲響,醫生朝門口看了一眼。
發現夏嫣然和沈佳藝,他對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君淵說道,“你家屬過來了。”
聽到致命的打擊,君淵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眼眶有些泛紅。
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君淵也不例外。
他點了點頭,“讓她們進來吧!”
醫生走到病房門口,看到兩個同樣臉色慘白,好似受到重大打擊的女人,他說道,“君淵讓你們進去。”
夏嫣然腦海里還在嗡嗡作響,好半響,她才邁開宛若灌了鉛般的雙腿,沉重不已的朝君淵走去。
她的眼眶紅得快要流出血淚。
沈佳藝跟在夏嫣然身后。
君淵抬起眼眸,看到夏嫣然和沈佳藝蒼白的臉色,泛紅的眼睛,知道她們聽到了醫生的話,兩人內心都是崩潰的。
相較于她們二人,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異常,沒什么血色的雙唇動了動,視線落到夏嫣然的身上,“嫣然,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佳藝說。”
君淵還很虛弱,說一句話,就要咳幾聲。
夏嫣然看著病床上面龐青腫,已經看不清原本面貌的君淵,她心臟抽抽地疼著。
她眼眶血紅的點了點頭,退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君淵和沈佳藝后,君淵的視線落到沈佳藝戴著一條精美手鏈上,隨即淡淡的挪開視線,“佳藝,李醫生的話,你都聽到了?”
沈佳藝淚流滿面的點點頭。
君淵受傷的唇角微微扯了一下,帶了絲不明的情緒,“你跟在我在一起,以后沒有幸福了,佳藝,選擇能給你幸福的人吧!”
看著到了這種時候,即便內心在流血,還能溫聲對她說出這些話的君淵,沈佳藝的情緒一下子不受控制的爆發了,“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君淵不說話。
沈佳藝最煩君淵這副模樣,每次爭執,不論她說什么,他就只會沉默。
她抬起手抹了下眼淚,“你早就知道我生日那天,想將自己獻給你,你拒絕了,我出去買醉,然后和別的男人發生壹夜晴的事對不對?”
君淵雙唇緊抿著。
“我犯了錯誤,你明明知道,可你卻不說我一句。君淵,你是不是覺得你特偉大?特了不起?還是,因為你壓根不愛我,所以你覺得無所謂!”
君淵看著淚流滿面的沈佳藝,他唇瓣動了動,“那天晚上拒絕你后,我去找過你。你不在酒店了,我四處尋找,后半夜在酒吧門口看到,你蹲在地上,失聲大哭,師兄蹲在你身邊安慰,你打了他一巴掌。”
“佳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你也很痛苦。”
沈佳藝身子晃了晃,她一邊笑,一邊落淚,“你師兄以前和你是同科醫生,他沒你帥,醫術沒你好,可現在他卻是外科主任,他在我喜歡你的時候就跟我表過白,其實我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么好,在你那里得不到溫暖,我時常會跟你師兄傾訴,那天晚上我雖然喝多了,但我也知道那是你師兄,被他強行占有時,我甚至有一絲報復快感,夏君淵,你明知道我背叛了你,你為什么不打我罵我?你明明可以先提出分手,可你不說,你一直都在等我先提出口,你想保住我的尊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