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莫天將龍媚送到了西門家大門口。
龍媚進不去。
“莫天,你先回去吧,我和西門謹的事,我想自己解決。”
莫天點了點頭。
莫天走后,龍媚便一直站在大門口。
等到傍晚,一輛黑色轎車駛了過來。
待車子快靠近大門口的時候,龍媚走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了車子。
車子停下來后,龍媚走到后排,抬起手,敲了敲車窗。
好一會兒,車窗才降下。
一張清瘦桀驁的俊臉露了出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
龍媚看到,后排除了西門謹,還有那位叫葉輕輕的女孩。
龍媚有些難堪和尷尬,但是她沒有退縮。
她看著西門謹的眼睛,喉嚨澀啞的道,“能讓我進去跟你談談嗎?”
西門謹微微抿了下雙.唇,修長的雙手,放在蓋著毯子的腿上,“龍小姐,我們已經沒有什么好談的了。”
他的語氣,并不冷硬強勢,也沒有太過冰寒刺骨。
跟他的表情一樣,很淡很淡。
就像是,不管她做什么,說什么,都已經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了一樣。
龍媚心底生出一股無力感。
尤其是葉輕輕朝她看來,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無恥破壞人感情的小.三。
她扒在車窗上的雙手,慢慢垂了下來。
車窗重新升起,徹底封閉前,她聽到他淡淡的吩咐司機,“開車。”
龍媚看著漸漸遠離視線的黑色轎車,雙手環住自己身子。
她覺得冷,從五臟六腑到四肢百骸的冷。
大門被重新關上。
龍媚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心里,荒蕪一片。
他已經不需要她了,她該怎么辦呢?
說好要放棄彼此的是她,可現在,舍不得的人,也是她!
西門謹回到別墅,被保鏢扶著到了輪椅。
他坐電梯,到了頂樓。
將輪椅滑到落地窗前,他拿著望遠鏡,看向大門口。
那里,依舊站著一抹纖柔的身影。
他輪廓繃得緊緊的,眼底,露出一抹心疼。
她再次到這邊,想必得知了他腿受傷的事吧!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毛毯蓋著的雙.腿,眼底,浮現出一絲黯淡。
這樣的他,再也配不上她了!
西門謹將手中的望遠鏡放下,將輪椅轉了個身,到了樓下。
和葉輕輕一起吃了飯,葉輕輕離開后,他到書房處理工作。
結束工作,他一抬頭,窗外已經下起了大雨。
西門謹拿起座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他將電話打到了大門口的門衛室。
“外面的女人還在嗎?”
“少主,還在。”
西門謹的眉頭,瞬間緊皺了起來。
掛斷電話,他到了一樓。
心腹過來,見龍溟要出去,擔憂的問道,“少主,你要去哪里?”
“大門口。”
心腹推著西門謹到了大門口,果然,那抹纖柔的身影,還站在大雨里。
她整個人,已經被淋得濕透,寒風中,瑟瑟發抖。
西門謹心臟頓時一緊,“龍媚,你這是做什么?”
龍媚眨了眨眼睛,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西門謹,她聲音微微發顫的喃喃,“我在等你。”
“龍媚,你不必這樣……”
話沒說完,龍媚就朝他奔了過來,她蹲到他跟前,指尖發顫的握住他的大手,“我后悔了行不行?”
看著龍媚凍得蒼白的面色,發紫的嘴唇,西門謹哪里忍心再讓她這樣淋下去,“先進去換身衣服吧!”
龍媚點了點頭,“好。”
龍媚跟著西門謹進到了別墅。
西門謹吩咐女傭帶她上樓洗澡換衣,又吩咐管家準備姜茶。
龍媚到樓上洗了澡,換了身干凈衣褲。
衣服是新的,連吊牌都在,龍媚不自覺的想到那個叫葉輕輕的女孩。
是西門謹為她準備的嗎?
當初她和西門謹交往過程中,他是個很體貼很浪漫的人。
如今,他的體貼與浪漫,是不是都給了別的女人?
想到此,龍媚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西門謹坐著輪椅進來,看到龍媚頭發濕嗒嗒的披在肩頭,整個人有些魂不守舍的,他拿著吹風機過去,“將頭發吹干,不然會感冒。”
龍媚看著他手中的吹風機,想到以前,她洗了頭不喜歡吹干,他總是會默默替她吹干,心里不禁蔓延出一股澀然。
垂下長長的睫毛,她吸了吸有些泛紅的鼻子,聲音啞啞的道,“西門謹,你真的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嗎?”
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龍媚的心臟,緊縮成了一團。
想說點什么,她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媚兒!”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龍媚已經退燒了。
她到樓下遇到了西門謹。
他看著她的神情,還是淡淡的。
她已經從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感情了,或許,是他經歷了重大變故后,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內心。
龍媚將自己想對他說的話,在心里反復說了一遍。
看到他后,她鼓起勇氣說道,“西門謹,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對你說,我心里還是有你,我們分手后,我一點也不快樂,一點也不幸福,我討厭你,恨你,想要忘掉你,都是因為我心里還愛著你……”
龍媚眼眶里水霧涌動,情緒翻涌,雙.唇發顫,“我不能沒有你,阿謹,回到我身邊,好嗎?”
西門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好幾次,想要上前,將她抱住,可是看到自己的雙.腿,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她那么美好,后半輩子,不應該跟一個殘廢生活在一起。
西門謹閉了閉眼,握成拳頭的雙手,驟然松開,整個人已經恢復了淡漠平靜,“媚兒,我們已經過去了。我和葉家準備聯姻了。”
他拒絕了她!!!
龍媚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個可能!
可是親耳聽到他說出拒絕的話,心臟還是疼到了極點,腦海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最后,只能聲音嘶啞的說出一句,“是嗎,那祝你幸福……”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她的心,在滴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