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芳頓了一下,又說:“我這么想沒用,明義他非說窮營長會是很大的威脅,我覺得他就是杞人憂天。”
陳金桂嗤笑著:“就是嘛,聽說是農村出身,也就念到高中然后出來當兵的,能有多大能耐啊,明義他確實太瞻前顧后的了。”
沈夢芳嘆了口氣:“沒辦法,他書讀得多,聰明,當年要不是他,我哪里能和老宋在一起啊,你又哪里能讓這些老板垂青于你呢?”
顯然,趙明義是他們這些人的智囊團,主心骨,沈夢芳雖嘴上頗有微詞,但行動上還是不得不聽命于趙明義。
沈夢芳回去時,正巧宋冉放學回家,飯桌上,她輕咳一聲,故作殷勤道:“小冉啊,什么時候請顧營長到我們家來做客啊?上次從老家回來,他還過門不入,我們吃了他帶過來的雞,怎么也得當面表達一下謝意啊。”
宋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沈阿姨不是看不上那兩只雞的嗎?怎么又要當面表達謝意了呢?您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要干什么呀?”
一旁的宋國慶夾了塊烤麩放到宋冉碗里:“別這么跟你沈阿姨說話,她想表達一下謝意是好心,別冷嘲熱諷的。”
沈夢芳露出不著痕跡的得意神色,輕蔑地看了眼宋冉,小丫頭片子,終究,你爸還是更聽我的話。
宋冉挑眉,努嘴,輕笑一聲,老宋真是個合格的泥瓦匠,又開始和稀泥了。
顯然,沈夢芳近日來枕邊風吹得是頗為殷勤啊,不止對上次照片的事既往不咎,還給零花讓她出去打牌,竟還在言語上偏幫著她。
有后媽就有了后爹,這話不假啊。
她偃旗息鼓,恭順答道:“回沈阿姨的話,景行出任務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他是心系家國天下的大忙人,不似整天只知麻將牌桌的沈阿姨你一般隨時都有空,你的好意,我替他領了。”
面上恭順,話語里卻夾槍帶棒地暗諷沈夢芳是整天只知道麻將不事生產的米蟲。
沈夢芳氣得差點嘔血,賤丫頭,且讓你囂張著,趙明義說了,要等窮營長回來,當面拆穿他們的謊言,再順勢添油加醋說些無中生有的話,那樣老宋的怒氣值才會達到頂峰。
她不得不忍,故意做出委屈的神色來,看了一眼宋國慶。
宋國慶輕嘖以聲,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宋冉碗里:“小冉,你沈阿姨平常沒事打打小麻將無傷大雅,你少說兩句,她偶爾也是會去廠子里看看的嘛。”
宋冉笑笑:“我沒意見,反正爸爸你有錢嘛,其他人家的太太也都這么過日子的,跳舞,燙頭發,買衣服,打麻將,要我啊,過個三天,就膩了,也難為沈阿姨每天都這么過,辛苦你了。”
天天醉生夢死,只偶爾去一趟廠子,她爸便會給不少分紅給沈夢芳,沈夢芳將這錢都貼給她娘家了,這錢,可真是好賺啊。
沈夢芳臉色鐵青,陰陽怪氣道:“那是你爸爸對我好。”
宋冉點頭:“嗯,那沈阿姨可得念著我爸對你的好啊,以后去舞廳,別隨便亂摸泊車小弟的手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