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給他順氣:“算了,事已至此,不是追究那丫頭的時候,還是想想,怎么樣讓衍之保住副旅這個軍職吧。”
顧景行呼了口氣:“只要他承認他一開始不知情,我是可以保住他副旅的軍職的,只是,大約要被記過,通報三軍。”
“那些都是小事了。”
疾馳的汽車內,顧衍之神色始終凝重,他一邊開車一邊給周南打了電話。
那邊周南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還在軍營里訓練。
顧衍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到我公寓來,有事情和你說。”
周南漫不經心地回他:“我這邊有事呢,五點鐘過去吧。”
“現在過來,立刻過來。”
他這么嚴肅的語氣,讓周南有些警戒,二話不說,掛了電話之后,便開車往他的公寓去了。
去到他公寓的時候,正是下午,外面天色陰沉得倒也像是傍晚了。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她還想著今天多做點事,明天和他一起過節的。
刷了門禁,按了密碼,進了他的屋子,屋里有煙味,周南輕咳一聲,看到顧衍之坐在客廳沙發上,神色陰沉不定。
周南有些疑惑,他這是怎么了?
顧衍之掐滅了手上的煙頭,朝她招了招手,周南解開軍大衣的扣子,走過去,顧衍之拉住了她的手。
周南心頭有不好的預感,沒什么事能難得住顧衍之的,除非……
他指腹輕輕磨著她的手指:“坐下。”
聲音也是沉沉。
周南便忐忑了起來。
他眼神深沉又凝肅:“你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被人發現了,你要怎么處理?”
周南的心弦斷了,果然是這件事。
她有想過,但她的設想中,不是現在,現在她沒有任何成就,就一個營長軍職,三軍上下,有多少營長啊,她這個職位,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她實在是太人微言輕了。
“如果是現在……被人發現的話……那么,我大約是要脫下這身軍裝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副旅,這件事,你一定不要插手。”
果然如顧念說的,她很冷靜,她不是尋常女生,她不會有那么多的小女生心思,她不敏感多疑,她的內心足夠強大。
他聲音多了疼惜:“不是喜歡軍營的嗎?不是想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嗎?”
周南輕輕呼了口氣:“我的身份,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我隨時準備著被炸得粉身碎骨,榮譽和軍裝,都不該屬于男生周南,如果我當真有本事,有本事到部隊離不開我了,我以后……或許可以以女生的身份,重新進來,副旅,你說,有這樣的可能嗎?”
他捏緊了她的手,捏到她骨節泛白。
“周南,為什么不要我幫你?”
他從未受過什么挫折,如今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不下來,這一瞬,他知道,自己還有千難萬險要跨越,副旅,這個軍職,實在太低了,他無法保住自己喜歡的人。
顧衍之平生第一回知道,什么叫心有余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