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正心虛地想著借口措辭呢,身下的人又閉上了眼睛,大約是太累了吧,他頓時松了口氣,這丫頭說夢話呢。
趕緊起身,抱了床小被子出了房間。
這要是把火勾起來了,只能自我消化,還是算了吧,還是不作死了。
夜晚,江家洋房里,江鳳夾著香煙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眼看杜娟:“你……你說什么?”
杜娟神色凝重:“邵團已經決定讓宋冉演樊梨花了。”
江鳳猛地摔了手中的香煙:“不……不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
杜娟有些惶恐:“應該……應該不會出錯的。”
江鳳又從煙盒里拿了支煙出來,抖抖索索地點燃,猛吸了一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邵團分明說要讓我演的,他也分明說只是從上座率來選擇的,他怎么可以言而無信,我替他賣命二十二年,他轉臉就出賣了我?難不成真的是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他怎么能這么對我?”
“鳳姐,這次就算了吧,咱們以后還有機會的,并不是宋冉演一個樊梨花就能一飛沖天的,也不是您不演樊梨花就江河日下的,咱們還有機會,咱們根基比她穩……”
江鳳一把摔了手邊的茶杯,哐啷的碎裂聲讓杜娟立刻噤若寒蟬。
江鳳吐著煙圈,臉有些氤氳不清,聲音里透著無盡的恨:“我十二歲進文工團,我進的最早,什么阮晴,什么楊可,包括李蘭,都還沒進,這文工團的輝煌,至少有我一半功勞吧,如今,連一個我想演的角色都不給我了,他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杜娟唯唯諾諾:“可……可……事已至此。”
江鳳霍地站了起來:“不行,我要去找邵團問個清楚。”
杜娟一把拉住了她:“鳳姐,你要想清楚啊,邵團不喜歡你這樣的。”
江鳳不管不顧地往外沖去:“不問個明白,我咽不下這口氣。”
江鳳沖沖下了樓,讓司機開車送她去邵團家,杜娟怎么也拉不住她,只能跟她一起去了邵團家。
晚九點半,江鳳的車子停在了邵團家門口,車子熄了火,門便開了,有保姆出來一看,大嗓門回蕩在院子里:“原來是小鳳啊。”
“邵團睡了嗎?”
“嗯,剛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
江鳳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她見保姆阻攔她,只覺得所有人都在欺負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冷聲道:“你給我起開,憑你都想攔我了?我有話要和邵團說。”
保姆頓時急了:“邵團睡了呀,小鳳你別這樣。”
江鳳拔高嗓門,尖聲道:“連你都欺都我頭上來了?你算哪根蔥?給我讓開!”
杜娟在后面誠惶誠恐,想要伸手拉她,卻被江鳳一把推開:“你站哪頭的?你到底幫誰?”
她瘋了,她竟然沒能比得過一個進文工團不到一年的新人。
想她江鳳,十二歲進文工團,苦熬七年才演到主角啊,兢兢業業二十二年,何以?竟然比不過一個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