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的兒子回來了,那夜群和夜旭就……只能靠邊站了,管理權他也不能交出去。
畢竟多的是管著管著,公司就落入別人囊中的例子。
他不能冒險。
夜群的勃勃野心,他看得也很清楚,還是要勸說他的親生兒子接管公司,那樣他才能死得瞑目。
夜庭倒是沒料到她爸竟然也有低頭的時候,想想,也是,老頭子重男輕女,好不容易認回個兒子,還不是千依百順地供著,畢竟這兒子還不姓夜呢,他得順著兆錚呢。
這倒是真讓她出了一口惡氣,現在唯一能治老頭子的,也就只有兆錚的。
而兆錚,是向著她們的。
夜暉打了個圓場:“好了,壞人都已經被繩之以法了,以后我們一家人,可以好好過日子了,兆錚,明天我們帶你去母親份上看她。”
“好。”
到了晚上八點多,沈兆錚才帶著顧念了離開了夜家。
出了夜家大門,顧念就撫著心口松了一口氣。
“你爸他……”
沈兆錚轉頭看她:“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好在我們和他相處的時間,并不多。”
顧念靠在他懷里:“這么一看,沈爸爸比他還有情有義呢,前妻去世之后,才和劉眉在一起的,劉眉雖然不怎么樣,他最后還收留了她。”
沈兆錚呼了口氣:“他只是不善言辭,為人嚴厲保守固執罷了,從前反對我們在一起,也只是因為你和含之處過,我知道他的為人,所以才不愿意改姓,不想讓他心寒的。”
顧念點頭:“嗯,你的考慮是對的,做人不能忘本。”
隔天,夜家的幾個子女去墓園探望他們的母親去了。
天氣嚴寒,遠山有黑壓壓的云朵,顧念和沈兆錚都穿著深灰色的大衣,沈兆錚拉著顧念的手,穿行過小道,冬青依然翠綠,一排排的,似乎看不到盡頭,這是一處坡面,走到最上面的時候,夜暉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她轉頭看沈兆錚:“這里就是我們母親的墓碑了,兆錚。”
沈兆錚和顧念分別獻上了他們的鮮花,然后默哀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
冷風在呼嘯,沈兆錚神色凝重地看著墓碑上笑得溫和的人。
雖然一天都沒有相處過,他卻仍然覺得熟悉,照片上的女人眉目很溫和,好像在凝視著他。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在病床上,聽聞她費盡千辛萬苦生下的小生命就這么去了時候的傷心模樣。
心口驀地疼了一下,顧念握緊了他的手,心疼地看著他。
出生便和母親分開,一分便是三十年,再見,是陰陽相隔,母親還是因為以為他沒了,所以才死掉的。
他心里定是很難受吧。
他的人生,怎么能這樣坎坷呢?
相較于他,她的人生是這樣的安逸,出生于富足又有權勢的家庭,家族里的每一個人,都非常地疼愛她。
后來又遇到了他,對她百般寵愛。
她顧念的人生,其實是沒怎么吃過苦的。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心疼身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