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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是他嗎?

  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句,飛機便已然降落。

  機艙門迅速打開,封凌拿起手機不知在給誰打電話,但是飛機外面頃刻間就來了許多人。

  即使下了飛機,墨景深也一路牽著季暖的手沒放開,季暖沒再找到機會去問他,兩人就被這么一幫人推推桑桑的帶去了醫院。

  墨景深的背部傷口在柬埔寨醫院處理的不是特別盡人意,醫生給他安排了專屬通道,剛到醫院便直接去手術。

  手術從美國時間晚上六點半一直到夜里十點才結束,因為全身麻醉的關系,墨景深一整個晚上都沒有醒來。

  警方與基地的人在手術成功結束后離開,南衡也在確定墨景深的傷徹底沒問題了之后,被季暖勸著才回了基地。

  季暖本來是要留在病房里去照顧他,但因為剛剛動過手術,今晚墨景深需要在無菌病房里休息一晚,明早才能允許人進入,她現在不能進去,站在病房外,隔著巨大的玻璃窗看著男人在沉睡時雖然有些蒼白但卻仍舊清雋深刻的臉。

  腦海里不停的回蕩著墨景深在飛機降落之前,看著她的眼神。

  是他嗎?

  當初那個滿身是血的人,在洛杉磯河邊被她無意中救起來的男人,是墨景深嗎?

  封凌出去買了些季暖暫時需要的日用品回來,回來時看見季暖靠在玻璃窗上一直沒走,上前去勸了她幾句,說墨先生已經恢復了很多,只是麻藥的關系還需要睡一天,明天醒了就不會有事了,再拉著她去婦產科檢查。

  檢查過后是季暖的身體狀況還不錯,沒什么問題,只是近幾天情緒上波動太大,用中國的話來形容就是胎氣受了些影響,不是很穩,需要臥床休息幾天,加上她的手上那些燙傷也需要妥善處理,于是給季暖在另一個樓層也安排了一間舒服的病房,好讓她既能得到休息,又能在這里陪著墨景深。

  好不容易可以安下心來躺在一張床上,耳邊不再是隨時會響起的槍聲或者爆炸聲,更也不必再受到生命的威脅。

  季暖卻忽然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了許久,拿起手機才看見夏甜一天前給她打來的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幾條短信。

  [還不打算回來,柬埔寨那地方連個土特產都沒有,哪里值得你玩的這么盡興?趕快回來,這邊幾個億的單子等著季老板你呢!]

  季暖剛回海城就去了柬埔寨,中間只抽空跟夏甜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到柬埔寨度個假,夏甜以為她是前幾個月在t市學習壓力太大,也就準了她的假,放她開心的出來玩了。

  這場所謂的度假,還真是讓人永生難忘的經歷。

  季暖笑了下,給夏甜回了個電話。

  洛杉磯的夜晚,國內已經是上午,夏甜正在工作室開會,季暖跟她簡單的說了一下最近的行程后對方就急吼吼的說正在開會呢然后直接掛了。

  將手機放下,躺回床上,拿起放在床邊的那張彩超化驗單,看著那上面一小團模糊的影像,剛才去檢查的時候醫生說在這中間顯示的那個可愛的橢圓型的小點,就是小寶寶還是胚胎時的樣子。

  就這么看了許久,季暖逐漸安定的心才漸漸靜了下來,也終于有了些睡意。

  但是這一覺睡的并不長,只睡了幾個小時就忽然驚醒。

  夢里的墨景深一身是血,在那間小木屋里被達利用槍指著額頭,季暖瘋了一樣的沖進去,在槍聲響起的剎那嘶聲尖叫,她卻偏偏一聲都喊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鮮血四濺……

  她連墨景深在中槍后是怎么倒下去的一幕都沒看清,只看見了滿地的鮮血淋漓,那滾燙的血仿佛已經流淌到她的腳下,就赫然驚的一身冷汗,猛地睜開眼睛,噌的一下坐起了身。

  鼻間是消毒水的味道,這里是洛杉磯醫院內的病房,四周一片素白,安靜,沒有達利,沒有槍,也沒有血。

  季暖閉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汗濕了的鬢角,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夢。

  季暖掀開被子下了床,身上淺藍色的嶄新的住院服很柔軟舒適,病房內的陪護沙發上放了兩個精致的袋子,里面是封凌臨走前幫她買好的衣服,至于那些從柬埔寨穿回來的,當然是統統都扔了,一點痕跡不留。

  夢里都是墨景深受傷的場景,季暖實在是睡不著了,即使睡前就洗過澡,但還是習慣性的用洗澡的方式來緩解壓力,直接進了這間豪華單人病房里內設的小型浴室。

  洗過澡出來時,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時間已經指向清晨六點。

  昨晚醫生說過,六點之后才能進墨景深的病房,她看了眼時間后,直接迅速將頭發擦了擦,用手指簡單的向后梳了兩下就直接走了出去。

  清晨時分,這個季節的洛杉磯也如海城一樣被冬日的冷空氣侵襲,即使醫院走廊間有空調,但是這個時間,空曠的走道寒冷的天氣,連視覺上都讓人覺得冰涼沁骨。

  季暖得到醫生的允許,輕輕擰開病房的門后,借著病房里淡色的燈光走了進去。

  這一間病房窗簾緊閉,很安靜,安靜的能聽到男人的呼吸聲。

  她走到床邊。

  病房中的燈光光線并不是很熾烈,相對來說是很溫和的那種冷色的淡光,但也足以看清楚男人臉上的輪廓,雖然半明半暗,看的并不太真切。

  他蒼白了許多,更比在國內時要消瘦了幾分的下巴邊有淺色的淤痕,眉骨處不太明顯的淤青也還未褪去,卻依然俊美的無人能及。

  美國的繁華都市,洛杉磯河旁。

  年輕男人筆挺的身姿躺在白色的床上,睡的很沉,面容平靜,手放在被子兩側,手背上也有已經被上藥處理過的血痕。

  他就這樣活生生的躺在這里。

  在這病房窗外,是清晨逐漸升起的曙光,他置身在安靜躺在這里,有淡色的燈光落在臉上。

  這一刻,季暖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眼前的男人當真在那個潮濕的小木屋里陪著她一起走出來了,從柬埔寨到美國,平安的回到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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