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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南有風鈴,北有衡木(258)

  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遭遇這樣一件事。

  昔日里習慣的環境忽然間仿佛是一座冰窟,哪里都帶著冰刺一樣,走一步都覺得渾身被刺的生疼。

  她茫然的走向xi基地門口,想要出去,卻還是頓住了腳步,走到門前時就這樣茫然的望著基地外面寬闊的遠郊夜色,她在問逢己,她做錯了什么事嗎?

  如果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她要遭遇這樣的對待?

  如果沒有做錯,她又為什么要走?

  站在基地門前的形似少年的少女轉身往回走。

  她在想。

  其實蛛絲馬跡還是很多的。

  比如厲家和封家的婚約她早就聽說過,可厲南衡說他不會娶封明珠,她就信了,但卻忘記厲家和封家在美國華人界的地位,如果不是真實的事情,又怎么會允許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甚至還被高貴的封大小姐經常掛在嘴邊上了?

  比如厲南衡對封家的人似乎很客氣,那次她在街邊替那為老夫人奪回包的時候,那天晚上一起吃飯時就能感覺得到,厲南衡雖然話不多,但是他平日里的狂妄霸道在封家人面前多少是有些收斂,也就是說明厲家和封家的確是很熟悉了。

  比如好端端的,厲南衡不過就是離開基地幾天,卻在這次離開之前仿佛是在做一個告別。

  封凌又在訓練場上站了好一會兒,看看手機,距離平日里厲南衡回去休息的時間,已經晚了一個多小時了。

  抬頭看向厲衡房間的方向。

  房間里的燈是滅著的。

  即使明知道這個時間他不會回來,他本來就已經走了,又怎么可能會回來,可在剛才的那一刻封凌是真的毫無理智的希望能有一個奇跡發生,希望那個房間里的燈會亮起,希望厲南衡從窗子里走出來,站在陽臺上一邊抽煙一邊瞇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然后嘲諷她一句,傻子,怎么別人傳什么謠言你都敢信?

  直到她站的累了,目光才從那間黑漆漆的屋子上移開,徑直走了因去。

  阿k晚上一直沒找到封凌,聽見槍聲就下來看看,結果沒看見到她,后來也不知道她究竟跑哪去了,直到封凌回了住處的樓下,才終于見到人。

  一看見蹲在門前抽煙的阿k,封凌的目光平平的仿佛沒看見什么人似的直接路過。

  “哎,封凌。”阿k見她回來了,驟然站起身,踩熄了煙蒂:“走啊,打牌去!tam他們今天要跟咱們三隊三,還把新教官給叫來了!明天周末訓練任務不多,咱們一直打到天亮啊!”

  封凌搖搖頭,步伐安穩的往里走。

  她不需要別人用這樣的方式來幫她分心,也不需要別人來陪,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她明白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她不過就是在本應該守住本心的時候一不小心沒守住罷了。

  “封凌,喊你打牌呢。”阿k又叫她。

  “我不打了,你們打吧。”

  “你不去怎么行啊,咱們要三對三的!”

  然而無論阿k怎么說,封凌還是直接走上了樓,頭也不回。

  見封凌這樣子,阿k站在原地有些無奈,也沒辦法,他是能看得出來厲老大和封凌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很簡單的兄弟情的。

  但是厲家的幾個老爺子應該是不會接受厲老大喜歡男人的這件事吧。

  感覺厲老大如果不去結這個婚就是不孝,但是結了這個婚就是不仁不義,怎么做都兩邊不是人。

  封凌是回了房間。

  但是洗過澡后睡不著,等到半夜一點多,夜半無人時,直接穿著白色的短袖t出去跑圈,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總之是跑到劇烈的喘息,跑到渾身是汗,疲憊到感覺自己隨時可以躺到床上睡著,這才拖著累到疲軟的身體回了房間。

  這回再洗過澡后,躺到床上,身體明明已經累到連起都起不來,可竟然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就這樣閉著眼睛逼著自己睡了一會兒,二十分鐘后還是睜開了眼,明明剛剛運動過后的加速的心跳聲在心間砰砰的跳,可她發現自己感受不到自己心跳的動靜。

  好像很麻木一樣。

  實在是睡不著,她驟然起身去房間的角落里,打開那邊的一個柜子,柜子里有三瓶酒,一瓶白的,一瓶洋酒,還有一瓶紅酒,這些都是韓勁有幾次心情好,送給她的,但是她不喝。

  以前她給厲老大送過一次酒,但是韓勁那里的酒太多了,看誰順眼就送對方幾瓶,可能是韓勁看她太順眼,干脆就送過她好幾次。

  封凌也不知道哪種酒好喝,只隨手拿出里邊的那瓶58度的白蘭地,拿著酒瓶直接打開窗子,看了眼隔壁黑漆漆的陽臺,然后就靠在自己的陽臺扶欄上,舉起酒瓶直接喝了一口。

  這種白蘭地她沒喝過,感覺不好喝,但似乎沒有那些白酒那么難喝那么辣嗓子,而且咂了幾下嘴,感覺好像在口中還稍微留存了淡淡的一點甜意,酒意過后的甜意,很美妙。

  她從來都不會喝酒,今天晚上實在是睡不著。

  反正以阿k他們現在對她的了解,如果明天她醉到起不來床,沒有去訓練,阿k他們也會想辦法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幫她請假。

  總之,就算是醉了也沒關系。

  醉一次吧。

  醉一次就什么都忘了。

  短發少女靠在陽臺上,將手中的酒再度舉了起來喝了一大口,然后皺著眉咽了下去。

  再然后,一口接著一口,一口接著一口。

  可即使是明明覺得眼前已經恍惚了,封凌卻又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很明白,在封凌這兩個字的背后,是身份不明的孤兒,是無法讓厲家得到任何利益的小角色,是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生存于這個天地間的一個存在。

  翌日清早,醉倒在陽臺上睡了一夜的封凌感覺身體忽冷忽熱,頭疼的像是要裂開,翻了個身,再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陽臺上就這么睡著了。

  昨晚的天氣差不多是零下三四度,她竟然穿著短袖t恤在這里睡著了。

  忍著頭痛感正要坐起身,卻在宿醉的頭疼中忽然聽見了一陣猛烈又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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