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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枕頭砸他:“我要生下孩子,還要讓孩子對著別的男人喊爸爸……”

  眼看著,少女情緒逐漸激烈,毫不掩飾對于自己的排斥,憎恨,厭棄。

  便是薄夜白,僅是沉默一會兒,依言緩緩起身。

  角度一轉,他近乎居高臨下,睨著床上的少女。

  良久,鴉黑睫毛一垂,仿佛做出什么決定,化為淡淡的妥協:“如果大小姐,實在不愿意生下孩子,那么……我尊重大小姐的意愿。”

  聆聽這一句,遲薇只覺心中的窒息感加重,壓抑到了極致,卻又陷入自我矛盾。

  他在乎孩子,她介意。

  他不在乎孩子,她亦是介意。

  遲薇啊遲薇,你究竟想要什么?

  自己問著自己,得不出答案。

  一時間,再也不想理會任何,隨手抄起枕頭,朝著男人所在方向一砸:“薄夜白,不止我會忘記你,我還會讓孩子忘記你!我干嘛打掉,我偏要生下孩子,讓他這一輩子,對著別的男人喊爸爸……”

  話頓,遲薇神色灼灼,怒視著薄夜白,一字一字報復性開口:“而你,一個人長埋地下,永遠別想聽到!”

  聆聽這么一句句,砸在心尖上,泛著細密的疼痛。

  早在最初,沒有放過少女之前,便是淡淡地想著。

  他生,她要記著,他死,她亦要記著。

  嫁入薄家的女人,終生困在里面,不得再嫁他人……這是一種自私,更是一種偏執,任何人都要遵守!

  也是因此,當年留下池未晚,她一再表明心意,他無法給予回應,卻也有點珍惜。

  想要知道,對方這份心意,能夠維持多久。

  后來,莊園上下之人,因著自己的態度,一點點默認池未晚身份,當成女主人一般。

  許是無意間,她流露意愿,想做自己的妻子。

  “妻子”這一詞匯,可能之于他人,十分彌足珍貴……之于自己,卻是一道枷鎖,僅是一種存在形式。

  池未晚,沒什么重要,她陪伴還是離開,皆是無關情愛。

  因此,沒必要隱瞞什么,關于薄家女人規則,讓她知道一些……只不過,在這之前,傭人們閑言碎語,依稀知道一些。

  比如一些人認為,他是池未晚的恩人,有可能結為夫妻……偏偏,他身體病弱,必然活不長久,嫁給自己無異于守寡。

  這些言論,算是一部分事實。

  他不知道,池未晚可曾聽到。

  只不過,就在如實告訴她,無法回應什么感情……如果執意要嫁,余生注定守寡,從那一刻起。

  便是不難感覺到,池未晚心生退縮,再也不會告白,甚至處處躲避,明顯十分后怕。

  那時候,再怎么避世不出,也是年紀不大,總有幾分年少輕狂。

  內心深處,不是不厭棄的,只覺世人所謂的真心……不過爾爾!

  原本,他打算留下池未晚,卻在此后更改主意,替她選擇一所名校,需要住在學校。

  兩年相伴,就當最后的告別,待著池未晚進入大學,他就要搬離莊園。

  從此,兩人陌路殊途,沒必要再見。

  未料,他只想到,池未晚后怕,擔心余生守寡,不愿意嫁給自己……沒想到,怕到不打招呼,悄然逃離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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