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羽的笑聲,在這個時候顯得很是諷刺,華容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像是被扒光衣服那般難堪。
“你笑什么?”華容繃著聲音問,他強迫自己去看顧淺羽,那張憔悴的臉上帶著幾分壓抑的克制。
“當然是笑你說話好笑了,人家凌霄兒憑什么要給我鳳凰精血?馬上就要弟子比試了,那只鳳凰是她拔得頭籌的砝碼,給了我精血,她如何贏?”
“就因為我救過她,她便要給我精血?又不是她求我救她的,那日我自愿替你們擋下致命一擊,誰都沒有求我。”
“你甚至還怨我多管閑事,既然如此,我又什么資格理直氣壯的跟凌霄兒要鳳凰精血?”
“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你們誰都不欠我的,是我自己虧欠我自己,日后我會好好補償自己,照顧自己,不必別人操心,尤其是你。”
顧淺羽態度淡淡的,可這番話比迎面扇華容幾個耳光還讓他難堪。
華容只覺得心臟被一雙大手猛地攥住,那種強烈的心悸,讓他幾乎站不穩地踉蹌了一下。
他扶住一根翠竹,才勉強站穩了,但臉上的狼狽怎么也藏不住。
華容扶著挺秀的竹桿,他的五指深深鑲進了里面,等那陣心悸過后,他才低不可聞的說,“我不知道你沒死,我以為你傷到要害,并不能活。”
“你以為?那日要是凌霄兒被緣赤纏住,你會因為‘以為’放棄她么?”顧淺羽一針見血。
她冷漠地看著華容,“你不會,你會救她!”
顧淺羽一句話把華容堵的死死的,正因為真相如此,他的臉色才更加蒼白了。
“月棠。”華容叫了她一聲,他面上浮現了掙扎跟一絲痛苦,“我最先認識的人是霄兒,我心系她多年,我也找了她多年,你跟我的情很淺。”
顧淺羽:(﹁﹁)
情淺你在這里跟我嗶嗶個屁?
現在顧淺羽總算明白了,華容今天來也不是質問,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凌霄兒跟鳳灼的事了。
他應該是看見顧淺羽的傷,心里不太好過,所以才來問她,為什么明知道鳳灼是凌霄兒召喚獸,卻不知道告訴他,這樣他肯定能從凌霄兒手里得到精血。
華容心里有云月棠,但在凌霄兒這個白月光面前,云月棠就是一只小小的螢火蟲。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要是鐘黎的話,就算云月棠真死了,以他病嬌的性格,他也會救下云月棠的尸首。
便是云月棠被緣赤吞到肚子里,鐘黎都會剖開緣赤的肚子,把云月棠找出來。
說白一點華容愛是愛,但愛的不深,在他心里凌霄兒永遠擺在第一位。
這種狗男人,就算白送也特娘不能要,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既然你知道我們情淺,那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日后各不相干吧。”顧淺羽一臉的風輕云淡,似乎早就看透了。
說完顧淺羽便走了。
看著她瀟灑的背影,華容動了動唇,他的喉嚨仿佛被滾燙的巖漿澆過,迫不及待地張口想要吐出些什么。
可華容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看著那個白衣少女離去,跟他漸行漸遠,心臟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