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話,我方才已經說了,我已經放下了他,這段時日我一直在閉關修煉,足不出戶,長琴所有弟子都可以為我證明。”
“倒是華容師弟找過我幾次,他想為我治療手臂,衡與真人說過,想要治好它需要鳳凰精血,他說會為我尋到精血。”
“如果非要說我逼他做了什么,那我逼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再來招惹我,我也不需要他為我找鳳凰精血。”
“我雖然是為了救他斷了一臂,但這是我自己犯傻,誰也沒有逼我這樣做,我求他一個不打擾,這樣不為過吧?”
顧淺羽不卑不亢地抬頭直視著華陸。
華陸蹙眉,他剛要說什么的時候,心神突然蕩了蕩,他猛地起身,朝華容的方向看了過去,目光銳利。
“怎么了?”掌門人見華陸神情不對問道。
“是皇后,她在喚朕,應當是華容出了問題。”華陸話音剛落,就出了止流大殿,他的身影快的只能看見一個殘影。
夢魘之前答應顧淺羽解決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但就她這樣的性子,就算是要解決麻煩,也會在中途給自己找點樂子。
夢魘又進了華容的夢境里,上次她化成了云月棠的樣子,一直逼問華容,到底是她重要,還是要再一次舍她去救凌霄兒?
就是因為夢魘不停用言語刺激華容,他才會在夢里說出那些話。
也正是因為夢魘的搗亂,華容才吐血了,身上的魔氣越發濃郁,差一點點就心神崩潰。
這次夢魘故技重施,她又變成了凌霄兒的樣子捉弄華容。
夢魘站在火海里,赤紅的火舌在她周身舔舐。
光火里,夢魘頂著凌霄兒那張俏生生的臉,她臉上淌著淚,臉色蒼白,目光凄苦。
“阿容,我好疼,你為什么不來救我?你是不是喜歡云月棠?你說過你這一生只對我一個人好的,你怎么能喜歡上云月棠呢?”
夢魘的戲精指數比顧淺羽還要高,畢竟她就靠著折磨凡人的心神為生,他們越是痛苦,越是求而不得,滋生出來的恨意越美味。
看著這樣的‘凌霄兒’,華容只覺得有一雙探入了他的胸骨,在里面撕扯搗鼓,那種疼讓指尖都在發顫。
他想起了自己對凌霄兒那些守她護她的誓言,但這些話中又夾雜了另外一些聲音。
那些聲音就像這世上最鋒利堅硬的錐似的,剖開他的腦海,硬生生將那些話釘了進來。
他聽見那個聲音道。
“我從小便生活在長琴,很少下長琴,更沒有看過峰下上元節的花燈。”
“雖然我沒有父母,但師尊跟兩位師兄待我很好,我這條命就是師尊救的。”
“如今我身邊又有了你,華容,你待我也是好的。”
很快那些含著淺笑的聲音,就化成了濃郁的悲傷跟絕望。
“原來,你帶我看花燈,送我美人扇,對我好,只是因為你認錯人了。”
那些話一字一句地釘進了華容腦海里,他的頭像是要炸開似的,紛雜的聲音,模糊的面容,讓華容疼的不知道怎么呼吸似的。
他捂著腦袋,面容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