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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云畫真的很難想象。
1號竟然這么平易近人,還故意打趣云畫。
看云畫窘迫,他居然那么開心,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頑童一般!
“對了,你外公當時也在,你外公當時也還故意打趣薄老哥呢。”孟笑著說道,“你外公當時要是知道,薄小二說的那丫頭就是你,是他親外孫女……哈哈哈,松泉,什么感想?”
季松泉深吸口氣,收斂起了眼中那不斷外泄的情緒,笑著看向孟,“沒什么感想,我季家的姑娘,可不是誰都能輕易打主意的。”
“哈哈,有好戲看咯。”孟笑道。
就在這時,孟身邊的人低聲跟孟說了什么,孟微微皺眉,接著就看向了季松泉,“我得走了。”
“您去忙。”季松泉忙說。
孟又看向姜寰清和云畫,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無論如何,回家了就好,在家,什么都不怕。改天一起吃個飯。”
“好的孟爺爺,不過要請我吃飯呢,您可得準備點好吃的,要非常好吃的,一般好吃的誘惑不到我喲。”云畫揚眉一笑。
姜寰清瞪了云畫一眼,小心地說:“多謝孟叔,這孩子不懂事,您別理她。”
“哈哈,很好嘛,敢提要求就好。”孟笑道,“放心,沒有非常非常好吃的,我可不敢請你。”
“謝謝孟爺爺。”
季松泉和所有人一起,送孟上車,直到孟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中,他們才轉身回屋。
云畫直接上前去,扶住了季松泉的手:“外公,您比孟爺爺瘦好多喲。”
季松泉笑,被云畫抓住的手微微顫抖:“你不說是想你媽媽想的了嗎?”
“那到底是不是呢?”云畫歪著腦袋,瞪大眼睛看著季松泉,等待他的答案。
季松泉看了她一眼,就看向了不言不語的姜寰清:“是,這么些年,我多少回夢見你媽媽,一想到她可能在某個地方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我就難受。”
姜寰清低著頭,眼睛微紅。
“外公,已經過去啦。”云畫的眼睛也微微濕潤。
是的,媽媽曾經的那些經歷,簡直太過驚悚,完全無法接受。
季松泉輕輕地搖頭,看向姜寰清的眼中,盡是愧疚。
這是一個老父親,延續了二十多年的愧疚!
回屋之后,云畫扶著季松泉坐下,又拉著媽媽坐在季松泉對面。
姜寰清低著頭:“是我不孝,讓您擔心了。”
季松泉伸手摸了摸姜寰清的頭發和她的臉頰:“卿卿真的長大了,長大了。把頭抬起來,讓爸爸看看你。”
姜寰清抬頭,努力不讓自己流淚,可眼淚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了也好。”季松泉的手微微顫抖,“只需要記得以后,以后咱們家,一個都不少!”
姜寰清不斷地點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松泉嘆了口氣,“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你媽臨走的時候交代我,要照顧好你。可我幾乎沒照顧過你幾天,反倒是把你弄丟了……我多少回夢見你媽,她說若是找不回你,哪怕是死了她也不愿見我。”
季松泉看著姜寰清:“卿卿,怨爸爸嗎?”
姜寰清搖頭。
“傻孩子,你該怨我的。”季松泉苦笑,“我為別的家庭和這個社會做了很多,人們都感謝我。可我為你做的太少太少,我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你。”
姜寰清依舊是搖頭。
季松泉低聲說:“對不起,孩子,爸爸對不起你。爸爸跟你道歉!爸爸知道,再多的道歉,也彌補不了你這些年受到的傷害……”
“不。”姜寰清抬頭看著季松泉,“您不必如此。這些年,也并沒有那么難。更何況已經都過去了,不是嗎?那樣的經歷,會讓我更珍惜現在。同樣的,您也更珍惜這個家,對嗎?”
“是。”季松泉點頭。
姜寰清深吸口氣,輕聲說道:“我也要跟您說一聲對不起。或者說,我是代替曾經的我跟您說對不起。曾經的我太任性了,也太愚蠢了,才會孤身犯險,讓自己身陷險境……讓您和大哥還有岑叔都為我擔心。”
“別這么說卿卿。”岑老在邊上說道,“怎么能怪你?出事的時候你還那么小!”
姜寰清抿著唇微微搖頭:“是我的錯。我不夠成熟,也沒有理智,頭腦發熱,是我的錯。我應該慶幸,我失去了記憶,卻還能再見到你們。真的慶幸!”
一直待在邊上沒吭聲的季衍,忍不住開口了。
“爺爺,您和姑姑還要互相道歉到什么時候啊,我都餓了。”季衍說道,“還有啊,一家人吃團圓飯呢,季長風同志去哪兒了?爺爺您也該管管他,您看姑姑回來了,這么大的事兒,他都不到場,也太不像話了!”
“說什么呢!”一個冷聲。
季衍瞬間躲到了云畫背后,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季長風,哼了一聲,到底是沒再坑成。
季長風又瞪了季衍一眼:“多大人了,吊兒郎當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看看你妹妹,你有個當哥哥的樣子嗎?”
季衍撇嘴,又看向了季長風,“我媽呢?”
“去歐洲了,下周才回來。”季長風說了句,就看向了姜寰清,“卿卿,老宅那邊也收拾好了,你想住那邊都可以。”
季松泉點點頭:“對你們年輕人來說,鈺泉山是有些無聊了,進出也不方便。先在這兒住幾天,日后住老宅那邊方便些。”
姜寰清遲疑了一下,低聲說:“對不起,我和畫畫不打算常住帝都……”
“老大跟我說了。”季松泉直接說道,“包括不公開認親的事情。你們考慮的問題我明白,可以。不過終究還是要認的,先做思想準備吧。不常住帝都也可以,如今交通發達,只是……我年紀也大了,身體說不好……”
“您別這么說!”姜寰清連忙說,“我跟畫畫假期或者是周末的時候,都可以過來看您。您想我們了,我們也可以立刻過來。就只怕您沒時間。”
季松泉嘆了口氣,“時間時間……”
“外公,我跟媽媽住哪兒都一樣嘛,明年初三結束,我可能會靠省高中,到時候就會在江市上學。江市有機場呀,您想見我們的話,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兒?”云畫沖季松泉笑道,“我又要到處去參加比賽,其實住哪里都一樣呀。”
季松泉點點頭:“行了,都隨你們。”
說著,季松泉又看向云畫,“外面杵著的那倆,薄家那小子給你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