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那一腳踩在了蛋糕上,更是踩在了云畫的心上。
原本已經被狠狠攥緊的心臟,瞬間破碎。
怒氣值爆表。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這個歹徒身上。
此刻,這歹徒甚至還劫持了云畫。
云畫整個人的神經,瞬間繃緊,臉色難看到極點。
“別動!”
“別過來!”歹徒的刀橫在云畫脖子里,此刻他非常緊張也非常激動,手中的刀不斷地在顫抖,鋒利的刀刃甚至都已經割破了云畫脖頸處光潔細嫩的皮膚。
殷紅的鮮血從皮膚中流出,在泛著寒光的鋒刃上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你放松點,我們不過去!”
最先沖上來的警察,也是踩爛了云畫為嘟嘟精心準備蛋糕的警察,在距離云畫和歹徒三米遠的位置,立刻剎車,不敢再往前一步,生怕刺激到歹徒。
要知道,歹徒的匕首一看就非常鋒利,這會兒甚至已經劃破了人質脖子里的皮膚,若是歹徒真的被逼急了對人質割喉的話,那個位置太接近大動脈,人質壓根兒就沒有太多反應的時間,一旦頸動脈被割破,人質會大量失血,甚至會在幾分鐘之內,失血量就達到人體總血量的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甚至,都來不及將人質送往醫院,人質就會直接休克繼而死亡。
不能冒險,絕對不能冒險。
警察停留在三米之外,把槍械收回,雙手平放在胸.前,示意歹徒冷靜。
“我們不過去,你別沖動,冷靜一點。”
警察也有些緊張。
本來只是追逃,一旦造成人質死亡的話,就屬于重大事故了。另外就是,這歹徒就是個小毐販,以販養吸,他的出貨量并不大,甚至就算是抓住了也構不成死刑的,但如果造成人質死亡,事情就麻煩了。
“不準過來,我說了不準過來!”歹徒的情緒依舊非常激動,因為除了最先趕到的警察之外,警方后續的人也都趕到了。
一邊是歹徒和人質,另外一邊是五六個警察,這樣不均衡的對峙局面,讓歹徒的情緒根本無法放松。
人在緊張的時候,在無路可逃的時候,大腦會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更加瘋狂更加興奮,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如果這個時候再對歹徒進一步刺激,進一步施壓的話,只會讓歹徒徹底陷入失控的瘋狂之中,很有可能刺激歹徒殺死人質。
警方此刻要做的事情是,收起器械,后退,給歹徒空間,讓歹徒放松,最好是讓歹徒覺得自己有逃跑的可能,不必要殺人,不必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警察一邊跟歹徒談話,另外的一個警察則示意云畫放松,不要隨便亂動也不要緊張掙扎。
云畫緊張嗎?
不,她不緊張。
但是她很憤怒,氣得快要爆炸了。
她精心準備的蛋糕,她親手準備的鮮花……
現在,蛋糕被踩爛了,鮮花也被踩爛了。
警察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歹徒身上,誰會去管腳下的東西?別說只是隨便哪個蛋糕店都能買到的蛋糕,以及云南最不缺的鮮花,就算是再珍貴的東西有能怎樣?在這種時候,難道不是命更重要嗎?東西沒了可以再買,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因此警方根本不在意地上的東西也是正常的。
云畫能夠理解,但是她還是非常非常生氣。這份氣,注定只能朝著歹徒發泄了。
“不準過來!退后,退后,再退后一點!”
歹徒怕云畫亂動,他的一只手將云畫的一只手反擰到背后,他死死地扣著云畫這只手,另外一只手則拿著匕首,狠狠地壓在云畫的脖子里,朝著警方大吼,“放我走,不然我殺了她,放我走啊!”
“你冷靜一點,不要傷害人質,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最前面的警察也非常緊張。
“我不管!”歹徒直接大吼起來,“我不管,你們全部退后,退后!再退后!不準追過來,否則我立刻殺了她,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
歹徒的情緒更加瘋狂更加激動。
“好好,我們不追,我們退后,你不要傷害人質。”警察說道,“你沒有必要傷害人質的,你販賣的只是搖X丸,那個數量最多讓你進去兩三年,但如果你殺了人,數罪并罰你肯定會被判處死刑的!你好好想想,不要沖動,千萬千萬不要沖動。”
歹徒手上的動作更緊了一些,他的呼吸也更加急促。
但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說服的,他依舊押著云畫,“我不管,你們退后,你們今天必須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退后退后,不準追過來!否則我一定殺了她!”
說著,他手上的匕首更加用力,鋒利的刀刃已經割進了云畫的皮膚,鮮血順著刀刃蜿蜒而下,低落在地,觸目驚心。
“好好好,我們不追你,我們退后,你手上放松一些,別傷害人質!千萬別傷害人質!”警方主動做出了后退的姿態。
歹徒拿著匕首的手,果然稍稍松了些,但他依舊押著云畫的手臂,拖著云畫倉皇后退,想要逃跑。
“快點,少給我耍什么花樣,一會兒我就放了你,不然我割斷你喉嚨!”
歹徒在云畫耳邊低聲威脅。
云畫像是被嚇傻了一樣,除了點頭之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她也非常配合歹徒的逃跑行動,完全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身體都還在發抖。
歹徒讓警察站在原地不準動,而后就拖著云畫一路逃竄。
這條巷子很長,歹徒拖著云畫倒退著跑,看警察果然沒有追上來,歹徒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再前面就是拐角處了。
歹徒手上的動作已經非常放松,“別給我大喊大叫,一會兒我放開你,你就老老實實給我蹲在地上,否則……我可是什么人都殺過!”
“好。”云畫終于開口,很干脆地答應。
歹徒拖著云畫,轉進了另外一個小巷子中。
他還躲在巷子口,伸頭往警方所在的方向看,警方在他拖著云畫轉彎之后,果然飛快地朝這邊跑了過來。
“媽的!”歹徒咒罵一句。
帶著云畫,他逃跑的速度太慢,就算警察從這個方向沒來追他,但是警察一定從另外一個方向開始圍堵他了。
如果他再不從這兒逃出去的話,他就要被趕來圍堵他的警察們給包圍了。
此刻的歹徒確實處于一種稍微放放松的狀態下,警方說的對,沒有必要殺人,就算是真的被抓住了,也不過就是蹲幾年牢房,對他們這種人來說蹲牢房就跟回家了沒區別,真要是殺了人,可就要吃槍子了。
剛才是受了刺激頭腦發熱,這會兒稍微冷靜一點,歹徒就沒有殺人的欲.望了,再加上警方已經在飛快地追過來,時間上根本不容他過多耽擱。
于是,歹徒狠狠收回了匕首,狠狠地推了云畫一把,“蹲下不準回頭。”
歹徒吼了一句,就丟下云畫,準備快速逃跑。
一個人跑起來可比帶著人質要快得多,在這四通八達的巷子里,到處鉆著跑,或者直接跑入民居之中,就更加容易藏匿起來,更容易成功逃跑。
果然,歹徒朝前跑了沒多遠,就闖入了其中一處民居之中。
可他沒有看到的是,剛才被他推開,并且命令她蹲在墻角的云畫,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就也沖著他追了過來……
歹徒前腳進了一處民居,云畫后腳就追了上來,還很貼心地將民居的門給關上。
聽到身后動靜的歹徒心里咯噔一下,整個人轉身,全身戒備地看著云畫,匕首更是直接對準了云畫,“你想死嗎?”
歹徒十分緊張地對著云畫,剛才這個被他挾持的人質,是個漂亮的女孩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很嫩很年輕的樣子,屬于平日里他們連在想象中都不敢褻瀆的那一類人。
可是此刻,這個女孩子那精致漂亮的面孔,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她脖子里是一道血線,這道血線還是他手上的匕首制造出來的。
這道血線,讓她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更加邪惡,更加陰暗,帶著讓人恐懼的血腥感……
歹徒忽然覺得冷颼颼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可是……
可是這不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能有哪里不對?
歹徒想不通。
很快,他就不必想了。
那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子,完全無懼他的刀尖,直直地沖他走過來,沖著他的刀尖走過來。
歹徒竟然被她這詭異的舉動給嚇得后退了一步。
他拿著匕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你,你是不是想找死?你給我滾,趕緊滾,不然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可是他的殺人威脅,卻并未讓女子止步。
女子依舊在朝他走過來。
歹徒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當女子已經逼近他的刀尖時,歹徒腦海中的那根弦,徹底斷了,他舉著匕首,用力往前沖,“啊,這是你自找的!你找死!”
歹徒的刀,狠狠地刺向了朝他逼近的女子。
可是下一秒,預想之中的血腥殘忍畫面并未出現,歹徒的手腕猛然一痛,緊接著,一陣劇痛襲來,他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噗通!”
歹徒整個人被砸倒在地,他條件反射一般想要猛然起身。
可是緊接著,一只腳踩在了他的胸口。
那只腳明明很小,可能才穿36碼的鞋子,這只腳承載的女孩身材也并不肥胖,可是偏偏這只腳就好像是有千鈞之力,踩在他胸口的時候,就像是一塊巨石狠狠地壓著他,他根本動不了,甚至連呼吸都困難,歹徒只覺得自己胸口的肋骨都要被踩斷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當他用力想要掙脫的時候,那個一腳踩在他胸口的女孩子,那個剛才還被他挾持著的人質,她忽然彎腰,逼近了他。
原本屬于他的匕首,原本割破她喉嚨的匕首,此刻卻被她握在手中,刀尖向下對準他,逼近他……
歹徒瞪大了眼睛,眼球幾乎要脫眶。
被她握著的匕首,刀尖竟然直直地朝著他瞪大的眼睛中刺過來!
她要刺瞎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歹徒的驚恐達到了極限,他甚至連吶喊都做不到,渾身的血液凝結成冰。
他想要閉上眼睛,不敢看這一幕,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太害怕了,當刀尖沖著他的眼睛刺過來的時候,他竟然根本不敢閉眼,在這種應激狀況下,他的眼睛已經瞪大到了極限,他用自己切實地演示了什么叫做目眥欲裂!
真真正正的目眥欲裂。
“不……”
他在心底瘋狂吶喊,可嗓子卻像是被鎖住了一般,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刀尖猛然刺向他的眼球。
飛速逼近,放大。
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刀尖帶來的風和冰冷的寒意。
他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完全僵直,比剛才被他挾持的云畫還要僵直得多,真成了雕像!
就在他幾乎要崩潰只是,那已經逼近,已經放大到極限的刀尖,忽然停住。
刀尖和他眼球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皮就要撞上匕首鋒利的刀尖。
更不敢動,生怕稍微動一下,就自動把自己的眼球送到刀尖上去了。
連大氣都不敢出。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已經冷汗淋淋,不可描述的地方也一陣冰涼,難聞的氣味在空氣之中彌漫……
他大氣不敢出,一言不敢發,動也不敢動,連尿了褲子都顧不得。
人到了生死關頭,那種極限的恐懼,真的足以摧毀一切。
看他這樣子,云畫恨恨地咬牙,真的刺瞎他?
呵呵,她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他,可她一點兒都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就給自己手上沾上人命,那只會臟了她的手。
可就這么放過他,她也不甘心。
于是,云畫瞇著眼睛,挑起刀尖,聲音不緊不慢,“你這睫毛長得難看了點,我幫你削了。千萬別亂動,不然一不小心戳到的,就是你的眼球了!”
那是吹毛可斷的匕首啊,有多鋒利歹徒比誰都清楚。
而此刻,云畫漫不經心地用匕首,一根一根將他的睫毛從根部削斷,冰涼的刀尖在他眼瞼上跳舞,她的手只要稍稍一抖,偏離一毫米,就會刺中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