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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三章 先破一點

  天龍鏢局第二次替余呦呦送信到千道宗時,順勢又把靈界的消息,賣了一回價。

  這一次,哪怕重平掌門,也不能不感慨,他家的小丫頭交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多難得啊!

  打不過叫長輩,氣不過也叫長輩的林蹊,有時候,真讓他沒辦法。

  所以,重平幫著林蹊特別重視這個朋友,把她的信,親自送到思過洞。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余呦呦沒看到人,只收到陸靈蹊花錢請天龍鏢局送的一個乾坤食盒。

  這算怎么回事?

  天龍鏢局的鏢師,嘴巴有些想抽,“咳!陸道友說,單獨信件要多給靈石不劃算,所以,乾坤食盒里,有她給余道友的信。”

  “麻煩道友了。”

  余呦呦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臉紅,不過,兩界往來,送一次信要十萬靈石,確實有些劃不來。

  “我就是干這事的。”

  鏢師理解客人的省錢心態,“道友還是看看這乾坤食盒的封印,上面有林道友打上的神識烙印,若檢查無誤,在下要告辭了。”

  天龍鏢局在無相界的業務剛剛開展,現在最主要以賣消息為生,在千道宗賣一次消息,在坊市百曉生那里賣一次消息,然后再收某人的乾坤食盒費,算是來回都賺錢,沒虧。

  “沒問題!”

  余呦呦驗證無誤,“多謝道友了。”

  鏢師拱手做別,不過,他出院子的時候,聽到消息的嚴西嶺已經趕了來。

  “咦?林道友沒來嗎?”

  有多少人想到云華仙宗做客而不得,林蹊得到邀請,居然沒有心動?

  “你沒有跟她說清楚,是要到這里秘密訓練的嗎?”

  “說了!”

  余呦呦拆開乾坤食盒的封印,神識探進的時候,沒管那些看樣子非常不錯的靈食,攝出第一層的玉簡。

  “余姐姐,一別多年,多謝你還惦記于我。只是,去云華仙宗訓練之事,就免了吧!我已經快被師伯師叔們逼死了,你若再加入,那天上地下,就沒有比我更可憐的人了。

  現在離擂臺戰還有一年多時間,可是我感覺我已經都在擂臺上了,天天被師叔虐打,打得爬不起來了,再被抓到煮鍋里煮一煮,不用半個時辰,又活蹦亂跳的爬起來修煉,然后再被虐打,如此往復不絕,唯一能休息的時間,只在煮鍋里的半個時辰。”

  陸靈蹊當然不會說實話,不過,余呦呦為了她,那樣跟連肆對上,這份情她領著,所以,該寬的心,還是要寬的。

  “宗門已把靈氣最好的地方給了我,所以,去云華仙宗,跟不去云華仙宗大概也不會差多少。

  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怕也沒用,攸關小命,我會努力做到更好。

  另外,渲百師伯答應我,會在伽藍拍賣會開始的時候,帶我上靈界見見那顆辟邪珠,再見見宋在野。

  如果方便,到時你再幫我引見那位嚴道友。如果還方便,能找到宋在野與人打架時的留影就更好了。”

  陸靈蹊懷疑,因為老祖宗陸望,十面埋伏在七殺盟那里有留影,所以,宋在野對她的路數有些了解。

  當年查看葉湛秋記憶的時候,他對宋在野這個七殺盟最年輕的長老,確實很有些印象,可惜,她只對這個名字一掠而過,沒有好生細究。

  “三生途的惡業火,在古籍記載中又叫地獄輪回之火,它好像不僅與人的身體有關,還與神魂有關,去除確實艱難,不過,我們無相界有一種特別靈草,叫沉疴草,它對神魂和身體,都有些做用。

  既然你的異火能幫忙抑制一會,那有沒有想過,用琉璃凈火,配合琉璃凈水試一試,如果它們能阻住惡業火三天,那么輔以沉疴草,我雖不敢百分百的保證能助嚴道友回復,卻有九成把握,他不用每三年再受挖膝之刑。”

  第三年一次的挖膝之刑,對身體的損傷,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葉湛秋的記憶里,通天傳送陣是在三十年后才出現,道魔后來的擂臺大比里,沒有宋在野。

  倒是陸家因為沉疴草,跟云華仙宗搭上了關系。

  流言傳說,云華仙宗棠華星君的愛徒嚴西嶺,用琉璃凈火、琉璃凈水什么的,配合沉疴草,重新站了起來。

  陸靈蹊對陸家一直關心,所以看到的時候,難免多瞅了一眼。

  這流言可能與真相很有出入,但既然嚴西嶺真的未在元嬰之前就站了起來。陸家能在葉家的追擊上,重新穩居無相界南方第一世家之名,與云華仙宗和修真聯盟的扶持,肯定也有關系。

  這一世,有太多的不一樣,陸靈蹊不敢完全做為參考,但如果嚴西嶺能幫她早早試驗,那她對上宋在野,就更有把握了。

  那個人,最大的倚仗是三生途,三生途最恐怖的東西是惡業火,只要能找到克制惡業火的東西,于他就是一個大打擊。

  說什么魔門碾壓道門的巨子,反正陸靈蹊是不相信的。

  他再厲害,直到葉湛秋死的時候,也沒讓七殺盟真正掌控山海宗。

  “余姐姐,我就要面對宋在野,如果你在那邊方便,也幫我打聽一下琉璃凈水。食盒里的東西,是我孝敬姐姐的,味道極好,我們伽藍拍賣會見。

  林蹊拜首!”

  余呦呦把信看完了,又重新再看了一遍,對好友的提議,很是心動。

  道魔大比的擂臺戰,有兩次淘汰戰,一次爭霸戰,林蹊抽到了宋在野的第一擂,后面還有兩擂,她可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也倒霉的抽到宋在野。

  想了又想,余呦呦終于把玉簡遞給了嚴西嶺。

  受惡業火折磨的現在是他,愿不愿意試,怎么試,在他。

  嚴西嶺把信從頭看到尾。

  三年一次的挖膝之刑,因為無解,他是不得不忍。

  這個叫林蹊的女孩,也許有推他當試驗品的嫌疑,但……他真的心動了。

  當初為了云華仙宗,為了師父,也為了自己的尊嚴,他死撐著自己從擂臺上走下來。事后整整昏迷了半個月,但其間,不是沒有稍為清醒的時候。

  雖然沒能睜開眼睛,但是他聽師父和西華師叔說過,若能找到傳說中的沉疴草,他有八成可能去除惡業火。

  現在沉疴草找到了。

  “琉璃凈水,這次的拍賣會就有。”

  嚴西嶺捏著陸靈蹊的信(玉簡),半晌才遞還給余呦呦,“麻煩余道友跟我走一趟行嗎?”

  “去……找令師?”

  “是!”

  嚴西嶺點頭,“我可以忍下三年一次的挖膝之刑,可是,它對身體的損害也是明顯的,哪怕進階元嬰,重塑身體后,我能重新站起來,這輩子想要問鼎化神也會比正常少上七成可能。”

  無緣化神,他還怎么報仇?

  “無相界有沉疴草,我師父會幫我爭取的。”

  “那就走吧!”

  余呦呦一把收了食盒,紅綾飄起時,帶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棠華星君處。

  三天后,渲百就在千道宗迎來了余呦呦和棠華師徒。

  直到此時,老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直到棠華說明來意。

  可是,沉疴草,千道宗沒有啊!

  老頭檢查了嚴西嶺的腿,半晌才直起身道:“三位稍等,林蹊一會就出關了。”

  沉疴草是陸家陸從夏在五行秘地找到的,那孩子與林蹊關系不錯,渲百一時不知道,小師侄在打什么主意。

  畢竟當初小弟子們在五行秘地的分成,都只有兩成,沉疴草的大頭在太霄宮。

  “這么說,無相界果有沉疴草嘍?”

  棠華師徒都甚激動。

  “確實!”

  渲百點頭,“不過,我千道宗沒有此物。”

  看到嚴西嶺的慘樣,老頭覺得,千道宗要換上兩株備著,“多年前,五行秘地里,林蹊的一個朋友,曾采到過,她到底有沒有跟人家換,老夫也不知。”

  “有就好!”

  棠華星君把茶端到徒弟手上,“這些年,小徒受了很多苦。”

  身體不停受傷,修煉事倍功半,再這樣下去,哪怕徒弟的毅力再好,也會蹉跎無數歲月,想要進階化神,更難如登天。

  現在終于有希望了。

  棠華很是自責,無相修士到靈界的時候,他居然沒有打聽沉疴草的事。

  “師父,弟子還好好的呢,您別難過。”

  嚴西嶺把茶又送到情緒外露的師父手上,“聽林道友抱怨說,她現在日子難過。”他把激動按回心里,面上帶著淡笑,“當初,其實我也一樣。”

  他摸出一枚玉簡,“這是我與宋在野對戰后,對三生途的所有的感悟以及一些特別情況下的應對。

  宋在野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三生途又與空間有些關系,所以,留影玉無法對它留影。”

  “老夫替林蹊多謝小友了。”

  渲百接過那枚玉簡,“擂臺戰分兩次淘汰戰,一次爭霸戰,這玉簡,不僅對林蹊很有用處,于我無相界,也非常有用處。老夫替無相,再謝小友!”

  渲百非常鄭重的一躬身,棠華因為手上有茶,沒有及時拉開徒弟,嚴西嶺只在余呦呦的幫助下,一齊努力稍為側了一點兒。

  “哈哈哈!道友客氣了。”

  人家誠心誠意道謝,才定住了徒弟的椅子。

  棠華星君心里其實很高興。

  他之前沒有接觸渲百,現在看來,果然如某些人所說,是個誠摯君子。

  “怎是客氣?”

  渲百請棠華重新歸坐道:“道友不知道,家師弟隨慶七百多歲,才有林蹊這么一個徒弟,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他現在正在閉關沖擊化神,還不知道,林蹊要打最危險的一擂。”

  說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說來,當初老夫進階化神的那枚破障丹,也是我家林蹊的,抽了那樣的簽,我這心里有愧啊!”

  “師伯,真的嗎?”

  陸靈蹊笑嘻嘻的從殿外走了進來,“林蹊拜見棠華星君,見過嚴道友,見過余姐姐。”

  她朝三人拱過手后,直接走到師伯身邊,拽著他的袖子,“您要有愧,那就幫我跟宜法師叔說,別把我盯得那么緊!”

  “這時候還想偷懶?”

  渲百先敲她一記,“老實點,棠華星君和嚴小友是為沉疴草而來。”他把嚴西嶺送來的玉簡塞到她手上,“宋在野……”

  “師伯,您別再跟我提他了。”

  陸靈蹊佯裝受不了,“我不到太霄宮偷懶了行嗎?”

  直接找太霄宮?

  那陸家可就得不到多少好了。

  渲百頭一次頭疼,他家的丫頭,鬼精鬼精的。

  “這還差不多。”老頭只能試探,“不過,你不要給陸從夏發個信嗎?她也在擂戰的名單上,現在也定從飄渺閣回宗了。”

  “自然要給她寫個信!”

  陸靈蹊朝棠華星君露了八顆牙,“陸從夏就是采了沉疴草的人,也是修真聯盟仙人堂里,陸望前輩的族人,陸家一直是南方第一世家,在太霄宮很說得上話。”

  該陸家的,還是陸家的,她又不打算奪。

  不過,她牽了這根線,人情總要落一點。

  陸靈蹊當場摸出一枚空白玉簡,先跟陸從夏敘舊,再把棠華星君和嚴西嶺介紹一遍,言明人家是求取沉疴草的,“師伯,交給您了。”

  因為得了陸望老祖的傳承,她的師伯一直幫她記著陸家的恩。

  陸靈蹊相信老頭,會帶棠華師徒先從陸家轉一圈的。

  “余姐姐,我現在也沒時間陪你。”

  “我早知道的。”

  余呦呦微微一笑,“這次我是陪嚴道友來的,你不用陪我,反正伽藍拍賣會的時候,我們還會再見。”

  這家伙,明顯不止是她師父的眼珠子。

  余呦呦為朋友高興,當然就更不想她因為宋在野,耽擱修行,“你快點接著回去訓練吧!”

  “那行!”

  陸靈蹊知道宜法師叔在等著她,她的修行計劃不容更改,“這次游歷還得了兩樣好東西。”她給余呦呦和嚴西嶺一人一個小玉盒,“我們伽藍商會見!棠華前輩,對不住,晚輩先行告退!”

  “哈哈哈!去吧去吧!”

  小姑娘燦若玫瑰氣質英朗,一雙明眸,十分美麗中,三分英氣,三分豪態,莞爾一笑時透出的一點頑皮心性里,似乎又夾雜了一點睥睨天下的氣勢。

  不愧是得了陸望傳承的人,棠華自然也不敢耽擱她此時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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