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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一章 教徒

  無想分了將近七百斤的靈酒,十五顆變味的黃金稻谷。

  “師兄,我不要這個。”樓船上,她一臉嫌棄,感覺真的難吃死了,靈氣也就那樣,還不如拾兒給她做的白米飯呢,“送你行嗎?”

  送他?

  秋宇嘆了一口氣,“你不是喜歡千道宗的林蹊嗎?要不然,送她吧!”小丫頭要到亂星海六十年呢,他真擔心自家師妹知道這消息會受不住。

  “這個不好吃,我把靈酒送她。”

  不好吃的給他,靈酒給林蹊?

  秋宇掌門有些一言難盡,“行!你愛怎么送,就怎么送吧!”

  十五顆黃金稻谷,回頭送食坊,也能讓門下都嘗嘗。

  “真的?”無想一下子就高興起來,把小儲物袋塞到師兄手上,“那我跟宜法到千道宗行嗎?”發現師兄面露難色,她一下子就委屈上了,“林蹊到飄渺閣做了好幾次客,我還一次都沒到她那里做客呢。”

  “……行!”秋宇想了想,“我幫你問問宜法,她要是有空,你就跟她一塊走。”

  “她有空,她閑的都要數星星了。”

  星夜趕路,急的在房里呆不住,站在頂樓甲板的宜法恰好聽到,望下來的時候,那表情真是……

  “宜法,我想林蹊了,跟你一起到你家做客,你歡迎吧?”

  無想興高采烈地一個閃身,就到了她跟前,“我在海上抓了好多好吃的,全給林蹊。”

  “有好吃的啊?那絕對歡迎!”

  不歡迎能怎么辦?

  宜法知道,她家的小丫頭,對無想這個祖宗,特別的憐惜,“她看到你,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要是想不出辦法,必需到亂星海,林蹊在走前,肯定要安撫好無想。

  被寧知意指點,終于畫出符的陸靈蹊,完全不知道,飄渺閣秋宇掌門想不出安撫無想祖宗的辦法,干脆就把她打包送來了。

  “雖然你的十面埋伏很厲害,可是,防御最全面的金鐘符,在特別的情況下,卻更能省事。”

  寧知意專心教導自家娃子,“我建議你用半年的時間,專畫此符,你新近才正式學符,專心一樣,更能提高成功率和出上品符的機率。”

  “嗯!”

  陸靈蹊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七年,她有的是時間,給自己積累一堆的靈符。

  “老祖,我會半年半年弄,到了亂星海,把自己護得跟鐵桶一樣。”

  “老祖相信你。”

  寧知意拍拍她的手,“你爺爺和爹娘那里……”

  “我打算要走的時候,再跟他們說。”陸靈蹊直言,“爹娘沖擊結丹,大概就在這幾年,現在說,可能誤了他們,爺爺……,他年紀大了,與其讓他憂心,還不如暫時瞞著,也免得我爹將來老說我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是可以在這個地方說的嘛?

  寧知意忍不住莞爾,“你有打算就好,他們在哪,沖擊結丹的時候,如果方便,我來護關。”

  “他們現在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陸靈蹊雖然跟老祖說了很多事,可是,鴻蒙珠境關系她一家人的安全,將來拿了仙令回來,說不得,會有好多大佬想要爭搶。

  為了家人的安全,也為了老祖的安全,她覺得,還是不說的好,“老祖,您放心,走之前,我也會把他們安頓好的,這世上,除了他們自己走出來,否則,誰也別想找到。”

  這樣啊!

  寧知意笑了笑,摸出一枚墨玉圓佩,“你把這個給他們,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可以隨時求援于掘地館,掘地館知道了,我就一定會知道的。”

  “嗯!”

  “至于你那個對掘地館特別有興趣的‘大師父’師叔,暫時不必理會。”

  寧知意從陸靈蹊這里聽說了那位大師父,“他離不開千道宗,我暫時也不會進千道宗,仙食符對我們家很重要,你想傳……,也得等你元嬰中期以后。”

  她止住陸靈蹊急切想要辯白的話,“老祖宗把仙食符藏著,本就是給你我用的,我可以傳給蕭戰、陳九他們,你當然也可以拿著,跟那位大師父印證古食神的‘道’。

  但道這東西,暫時離你還遠。

  我給你設定到元嬰中期以后,是因為,那時候,你的各方面想法,都更趨于成熟,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自保能力才是關鍵。

  生命如轉盤,多年前,是長輩不放心她,對她敦敦教導。

  雖然自昨天后,寧知意對林蹊的亂星海一行,有了一點底氣,卻還是架不住,那種來自血脈的本能牽掛。

  “你能提前想到,因為仙令,未來可能發生在你身上的那些爭搶,我很欣慰!”

  寧知意摸摸陸靈蹊白嫩又厚實的耳垂,在心里告訴自己,只看這耳垂,也是有福的,“以后,我可以徹底放心,你在千道宗的生活了。”

  陸靈蹊忍不住彎了眉眼,“我師父雖然一直忙,沒什么時間管我,可是我師叔多,大家都管管,都教教,保證不會把我教壞了的,要不然,我師父也不能跟他們干休。”

  師父真可憐!

  收了她,被所有人都置疑躺贏。

  “隨慶相對不錯,青主兒……”

  “青主兒才跟我契約的時候,師父就猜到了一點點,那時候他告訴我好好待她。”

  那就好。

  寧知意笑著幫她把符墨往中間推推,“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不出意外,五年后我才能再來看你。”

  陸靈蹊連忙收拾東西,“我送您!”

  “不必!我是秘密來的。”寧知意穿好斗篷,帶上面紗,“我還要回一趟掘地館,飄渺閣那邊連著多天大戰,想來出了不少極品的海上食材,我讓蕭戰他們做好,都給你留著。”

  這是祖宗的心意,陸靈蹊不會推辭,“那您告訴蕭師兄他們,再幫我多做些方便快捷的肉干點心什么的。”

  萬一要結交其他界域的修士呢?

  陸靈蹊覺得,用美食套近乎,可能比她說破嘴皮子更好。

  寧知意擺擺手,徑直下樓。

  陸靈蹊轉到靠街的窗邊,揮開窗戶,直到再也看不見自家老祖,才關好禁制回到桌前。

  金鐘符她已經畫成功了兩張,雖然在上品符紙上,畫出了下品符,可是,她還是信心滿滿。

  半年的時間呢。

  除了夜晚進幻樂塔修煉,白天的時間,她都可以用來制符。

  總能制出幾十、上百張的上品符來。

  陸靈蹊的符筆飽飲了符墨,終于畫到了符紙上。

  離開的寧知意不知道,她又一次成功地避開了無想。

  她剛傳送走,傳送陣上,無想和千道宗一行人就回來了。

  “我要給林蹊一個驚喜!”

  什么都不知道的無想,還只有炮制驚喜的興奮,“隨慶、宜法,你們可千萬不可告訴她。”

  隨慶和宜法這一會,真想羨慕無想。

  可恨,那臭丫頭,在外面玩脫了,把她自己玩坑里去了,害得他們未來的六、七十年都不能開顏。

  隨慶有時候真想對待師妹一樣,把不聽話的徒弟也打一頓。

  奈何……

  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沒理興高采烈的無想,一個閃身就直奔宗門。

  上一次,徒弟把金風谷炸了,這一次她是要把他的心放到油鍋里炸呀!

  “快點快點,他會不會去告密?”

  無想受不住宜法的磨蹭,拉住她緊隨其后。

  最終,只有重平掌門帶著一隊弟子,老老實實地按規矩走著出坊市。

  宗門有兩位化神修士,他又親自到了飄渺閣前線,混沌巨魔人的遺寶,千道宗這一次,可是分了不少。

  重平一邊走,一邊在考慮,得給林蹊帶多少黃金酒,又該讓誰教她制符術。

  亂星海的一甲子,固然有極大危險,卻也代表了天淵七界最大的機緣。

  渲百師兄連回宗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閑風和棠華拉走了。

  重平嚴重懷疑,未來他們會極力地想辦法,讓更多的人,受到化神境魅影的血咒和巽風詛咒。

  靈界,昆山界等六界,要不了多久,大概就會合力行動起來。

  一時之間,重平居然有些慶幸,林蹊能機緣巧合得了化神境魅影的巽風咒。

  要不然,幾十年后,別人能拿仙令,讓有實力的長輩進入幽古戰場,走一條成仙的捷徑,無相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啥機會都沒有。

  山門前,重平沒想到,又看到了隨慶。

  “師兄……”

  “回頭說話。”

  金風谷沒人,從林鐸那里知道林蹊這兩天常到坊市散心,隨慶哪里能坐得住。

  他身形幾閃,又迅速回了坊市。

  半晌,畫符正有心得的陸靈蹊,就聽到了包廂禁制被觸的聲響。

  她的眉頭一皺,剛要成形的金鐘符就是一閃,刺眼的亮光后,符紙盡數畫灰。

  陸靈蹊氣得眉毛都想豎一豎。

  她現在的成符率,大概是三十分之一,好不容易,畫成這一張,就可以把成功率提一點點,結果又失敗了。

  “誰?”

  都說好了,不用老送茶。

  “你師父!”

  師父?

  陸靈蹊一呆之后,迅速揮開包廂的門,“師父!您回來了?”她滿臉的笑,“快來看,我會畫金鐘符了。”

  隨慶:“……”

  他還以來,徒弟現在一定懊惱的不成樣子呢。

  “你真了不起!”

  隨慶很欣喜徒弟會畫金鐘符,不過,面上卻是一幅生氣的樣,“炸金風谷好玩嗎?”

  “……不好玩!”

  陸靈蹊搖頭的時候,又連忙給師父倒茶,“師父,您要相信我,那天我真的是被郭府逼得沒辦法。您和師伯都不在家,師叔他們救不了我,我又出不去,真要落到他手上,不死也得殘。”

  所以就炸了金風谷。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不過……

  “你溜的那么快,躲過郭府后,至于要藏幾天嗎?要不是藏幾天,你至于遇到江雪,至于倒霉受了化神境魅影的巽風咒?”

  隨慶一個手釘就敲到徒弟的頭上,“離宗門那么近,你就不知道回宗報個信?你說說你,都干了什么事?”

  他好不容易有個家。

  又這么一大把年紀了,可經不起任何意外。

  “師父”

  陸靈蹊抱住師父還要敲的手,“我被詛咒的時候,宗門的援軍已經到了好吧?”真說起來,她都躲過了一次更厲害的血咒,很了不起了。

  “我這就是事趕事,可能老天就是要砸給我十幾、二十幾的仙令呢。”

  她把茶塞到師父的手上,“我拿了仙令,第一個孝敬您。”

  瞧瞧,她已經許出了兩個。

  “您早點飛升仙界,等到我飛升的時候,哎呀,原來我師父已經給我打下了一片天。”

  “……你呀你呀!”

  隨慶能拿她怎么著?

  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盡會給我油腔滑調。”

  “嘿嘿!我哪有。”

  師父最好哄!

  陸靈蹊偷偷給自己點了個贊,“師父,我們一切要往好的地方想,仙界的仙人不是看不起我們嗎?您徒弟我,就讓他們大吃一驚。”

  “不用你讓他們大吃一驚!”

  隨慶真怕徒弟再鬧事,連忙安撫,“你老老實實弄兩個仙令回來交差,到時候,師父讓他們大吃一驚!”

  “噗!”陸靈蹊一下子就笑了,“我總算知道,我最像誰了。”

  隨慶的滿心憂急,被徒弟這一鬧,就只剩莞爾,“這話在師父面前說說就算了,到了你宜法師叔那里,要說像她。”

  “噗!哈哈!哈哈哈……,師父,您這么壞,怪不得師叔他們那么不服氣您呢。”

  “我要他們服氣做什么?我只要拳頭比他們大就行了。”

  不服,來打啊!

  隨慶瞅瞅徒弟畫符的行頭,拿起旁邊兩張畫好的,“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林蹊,你記住,天地萬法俱在道中,如布陣一般,都是把天地規則,拘于一地,用為己用。

  你莫怕了它。

  比如這金鐘符,你平時催動護體靈氣罩的時候,不過是心念一動,說不出的簡單。”

  隨慶年輕的時候,一切靠自己,還真當過一段時間的符師。

  “畫金鐘符之前,你要想清楚,這張符,你要用多少靈力。”

  隨慶拿過她的筆,“心念一動,就是如我這般,一揮而就。”

  話音落下,符紙上靈光一閃,一張上品的金鐘符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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