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四八一章 星沙

  厚背大刀的再次出現,真正驚了所有人。

  沒有洗眼靈水,誰能憑一個懷疑,那樣把人往死里砍?

  心神全在星牌上的李樓六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一切已經遲了。

  右臂和左臂幾乎在同時被人家砍了。

  不反抗,難不成等著死嗎?

  驚嚇之下,他們下意識里,急切地動天自愈天賦,把飚出血就要落地,卻還沒被搶走的斷肢搶回來,以最快的速度長出肉芽重新接上。

  佐蒙人?

  驚訝、驚恐到失聲的眾人,沒想到,這些人真的是佐蒙人。

  他們幾乎同時亮出法寶,從四面八方,朝急切想逃的李樓六人壓去。

  陸靈蹊一招得手,連半息都沒猶豫,迅速后退。

  現場如她所料,急風驟雨!

  李樓六人空有一身本事,在諸多法寶的同時攻擊下,不要說反抗了,連自保都難。

  他們只能跟沈原一樣勉力撐著自己的護罩,在狂風暴雨中,多喘息一時。

  九壤和容錚近水樓臺先得月,也如大家一般,向這六個倒霉蛋,全面壓制。

  這是可能比化神境還要厲害的佐蒙人啊!

  要是在外面,他們連到人家眼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姓林的,你敢誆我們?”

  李樓睚眥欲裂,“沒有洗眼靈水,沒有望氣功,你就敢如此出手,你把這里的修士當什么?當你立威的工具嗎?”

  “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

  陸靈蹊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這世上更多的是畏威不畏德的普通人,“而且,我也并沒有殺你們啊!若是誤會,馬上接筋續脈,雖然受些痛苦,卻也只算小傷。”

  “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蠢?”

  刀光劍影中,李樓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真是好恨呀!

  早知道這樣,早就跟她拼了,還裝什么裝?

  如果早就拼了,他們這么多人,哪怕咬,也能咬下她的一塊肉來,怎么也不至于成了這些結丹小修的甕中之鱉。

  “你想這么想你們自己,在下當然也不會反對。”

  陸靈蹊當然不會認為,這里的佐蒙人,只有他們六個。

  她的目光,又放在剛剛有些騷動的人群里,“現在,再提醒大家一句,任何未經本仙子排查,就自己跑的修士,八成就是佐蒙人,有見過不要放過了。”

  當然不會放過。

  除了圍殺李樓六人的上百修士,其他人在陸靈蹊看過來時,都不知道有多老實。

  結丹中期怎么啦?

  人家敢想敢干,真的幫他們逮住了佐蒙人,并且,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家活活悶殺。

  讓人家死了都要吐口血。

  放在一個時辰前,誰信讓整個亂星海談之色變的佐蒙人會被她逼到如此之境啊?

  大家可憐巴巴地等在這里,不就是被佐蒙人嚇的嗎?

  雖然覺得她這樣砍人雙臂,手段太過殘忍了些,可是,也不能不承認,這一招很有效。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誤傷人族修士。

  被她盯上的,一定都是被她懷疑之后的。

  他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噢,不對,身上流的是真正的人族鮮血,再驗證也不怕,哪怕被砍了雙臂,也能馬上接回去。

  受點苦,流點血,總比沒命強。

  陸靈蹊不知道這些人的自我安慰,她現在沒什么頭緒,不過,再沒頭緒,高人樣子還是要擺的。

  宜法師叔說,打草才能驚蛇。

  雖說這里的草是佐蒙人,蛇也是佐蒙人,可她連著兩次成功,還藏的佐蒙人心理能有多強大?

  現在可能只差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姓林的,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師從何人?”

  李樓又在刀光劍影中聲嘶力竭地喊,“有本事你說出來,別當縮頭烏龜。”

  才要朝剛剛騷動方向試一試的陸靈蹊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做不了反抗的六個佐蒙人,“麻煩諸住動手的時候,多給他留口氣。”

  干什么?

  想多折磨他一會嗎?

  李樓恨意滔天,“你不說,以為我家長老就查不出來嗎?”

  人多口雜!

  副衛長沈原死了,他們死了,不管是衛長還是長老,肯定都會查的。

  “我族不會放過你,一定會滅你全家,把你全家的人全都斬成十七八塊,不,斬成肉泥,永世不得超生。”

  死點在他身上,大不了他給自己一個痛快。

  “可惜,這些你都看不到了。”

  陸靈蹊冷哼一聲,“那位有火劍的道友,麻煩你,一會兒把他們解決了,幫忙把這里的空氣也蕩一蕩。”

  什么意思?

  佐蒙人死了就死了,身體死了,神魂也會跟著身體死的,跟他們人族可不一樣。

  只是這話沒人敢說,萬一人家只是嫌這里的空氣被這個佐蒙人說臭了呢?

  “好!”

  每一斬都帶動火焰的魯信一口應下。

  “姓林的,你不得好死,你……啊……”

  眼見這人死逮著她一個人詛咒,圍攻的眾人把力氣往他那里多使了些,護障破開的時候,身體瞬間被分了五六十塊,不僅如此,那把火劍也在里面,硬生生地把還能再撐幾個回合的李樓,當場全燒成了炭。

  耳朵終于清靜了,不過,陸靈蹊的臉卻也掛滿了寒霜。

  她半浮身體又摸了一枚星牌,才要動,人群中就突然飚出一個人,那個人好像瘋了一般,想往外邊逃。

  叮叮叮……

  哪用陸靈蹊提醒,左近的修士,不約而同一齊出手,就在那人丟下幾截腿腳,要往更外面跑的時候,一頭撞到了什么,‘嘭’的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

  原本空氣中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冰塊,那冰塊雖然被撞的裂出幾道紋,卻在瞬間延展,把撞的七昏八素的佐蒙人包住,緊跟著,冰塊‘嘩啦’一聲,被凍住的佐蒙人碎成一塊塊地掉了下來。

  一個長著娃娃臉,好像天生帶笑的修士,身形一閃,又以一塊薄冰兜住佐蒙人碎成渣的身體。

  “他還活著。”

  娃娃臉修士朝陸靈蹊笑著道:“在下裴清,要不然,我們讓他再活一時,審問審問?”

  “可以!”

  陸靈蹊朝望來的齊海一擺手,“你們審!”

  事必躬親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干的。

  今天的風頭已經讓佐蒙人死逮著她一個人詛咒,雖然她并不怕他們,可是,有些事過猶不及,總要給別人一點機會。

  “在下齊海!”

  齊海朝娃娃臉裴清熱情拱手,“還請道友暫時以冰封著他,等我們把這邊排查完,再一起審問。”

  “……好啊!”

  裴清帶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失望后,很聽齊海的話,“齊道友也是海城的執事嗎?我這次也算立了大功吧?洗眼靈水可以優待配給我吧?”

  “當然!”齊海點頭道:“只要洗眼靈水下來,我們一定先給道友配上。”

  這人是冰靈根修士,一手冰系法術,玩得太厲害了。

  這樣的人,配上洗眼靈水,不管碰到什么樣的佐蒙人,都能打得過。

  在洗眼靈水不夠的情況下,肯定要優先配給這些人。

  一片好像連天接地的火海里,是一個自然避火的宮殿群。

  來來往往的修士,白袍上大都繡著一個小小的雙耳丹爐,一個青衣中年修士急匆匆地沖到主殿,路上所遇之人,俱都遠遠拱手。

  “師兄,這是草部的陳長老吧?”剛入丹部還沒多久的青年修士忍不住問旁邊的師兄。

  “是!”

  回話的老者,面上閃過一抹憂慮,“陳長老正常只在每月初三到我們丹部,他剛剛的樣子,只怕是又出事了。”

  外面出事,他們丹部雖然不用親至戰場,可是,各種丹藥的任務,都會緊上好些。

  “我去打聽打聽。”

  “那就快去吧,我等你消息!”

  老者沒回自己的丹房,就在原地急切地等著,半晌,那修士才興高采烈地過來,“跟我們無關,是草部攤上大事了。”

  “草部怎么啦?”

  “讓各方試煉,收集星沙的亂星海發現了佐蒙人,那些家伙大概是想節制各界域往幽古戰場的仙令數量。現在亂星海向上求援,草部要幫忙配備三千份洗眼靈水。”

  三千份?

  這也太多了。

  本來幽古戰場那里每年都要配上好些,現在又加一個亂星海……

  “洗眼靈水所需的水晶蓮本來就少,我們丹部要是沒有水晶蓮,很多丹藥也不好煉呢。”老者憂慮,“這對我們不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不過,渭崖長老說了,情愿我們這邊克服克服,也要幫亂星海把洗眼靈水多配一些。”

  “噢?為何?”

  “嘿嘿,師兄是不是忘了,亂星海那里,哪怕我們進去,也只能是結丹小修?”

  想通后,老者的面上終于陰轉晴,“佐蒙人進去的多嗎?”

  他們不可能派沒有靈智的佐蒙人進亂星海,像傻子似的噬血而動。

  有靈智的……,要是太少了,配那么多洗眼靈水,感覺還是有些劃不來。

  畢竟,他的家鄉與亂星海,并不相通。

  老者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

  “什么叫進去的多嗎?”青年笑道:“亂星海十五城,佐蒙人進去了十五衛。說來,我要恭喜師兄了。”

  恭喜他?

  他有什么好恭喜的?

  “渭崖長老要升我丹耳了?”

  “嘿嘿,師兄,你不是一直念叨那什么天淵七界嗎?我告訴你啊,亂星海現在有你們天淵七界的人了,這一次,就是天淵七界一個叫林蹊的小姑娘,發現一衛佐蒙人要攻打海城,提前一步,把那衛的衛長殺了。”

  什么?

  驚喜來的太突然,老者面上的褶子全都綻放開來,“你……你的意思是,扔下去的魅影管用了?”

  “大概是吧!”

  “哈哈!哈哈哈!我去問問。”

  老者大笑著沖往主殿。

  陸靈蹊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說出再以星牌試的話來。

  大家好像不介意她砍胳膊,可是,在沒有一點懷疑的情況下,她真的能隨隨便便地砍嗎?

  她無法對那些積極等著砍胳膊的人動手,大家的眼睛對上她的眼睛時,沒有躲避,沒有遲疑,這要是佐蒙人,她也只能送一個‘服’字。

  好在,她的糾結,終于被娃娃臉裴清幫忙結束了。

  “我和齊道友已經問過這個佐蒙人,空間裂縫在無傷沼澤。”

  裴清天然的笑臉上,有那么一點點凝重,“無傷沼澤是靈能暴亂之地,他們真會選地方。”

  靈能暴亂的地方,大都不能用靈力,對修士而言則更為艱難。

  齊海同樣憂慮,“據那人說,他們修為最低的,也是化神中期,衛長、副衛長,都是天仙級別的,從空間裂縫進來,除了要節制外流的仙令,好像還跟星沙有些關系。”

  星沙?

  星沙能煉器不假,可是,不像是多了不得的煉器材料啊!

  陸靈蹊當時拿到時,曾看過一眼。

  譚元給她的玉簡里,說大家正常是在星牌數字達到三萬點后,拿星沙換十五城靈氣不一的房間歇息或者閉關。

  畢竟六十年,不可能天天都在外面打星獸。

  “星沙……有什么不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嗎?”

  陸靈蹊看了一眼娃娃臉裴清,“還有,你們是怎么審問的,人家怎么就知無不言了呢?”

  “噢!我對他用了八月之交。”

  什么是八月之交?

  陸靈蹊眨了眨眼。

  齊海知道她剛來,什么都不知道,笑著解釋道:“八月之交是八月山那邊每到八月十五,日月更換之跡,長成黑白二色的月草,那月草以特殊手法處理后,讓人吃了,問什么,那人就絕對能不打折扣的回答。”

  “是的!”

  裴清遺憾地道:“可惜八月山也是靈能暴亂之地,黑白二色的月草更是難尋,我只弄到一顆,能讓他老實回話的時間,只在四十息內。”

  這樣啊!

  也算不錯了。

  陸靈蹊決定將來有時間,到八月山,找找那種草。

  “你們干的很不錯了,他有說,佐蒙人要星沙干什么嗎?”

  在大家看來沒什么用處的星沙,大都被十五城以租房貨幣的形式收去,這里面,到底又藏了什么秘密?

  天淵七界被仙界高高在上的仙人擺過好幾道,不能不懷疑什么,畢竟徐冬山說,亂星海的十五城,是直接受仙界管轄的。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