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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六章 一盤大棋

  安畫的手在幽古戰場的地圖上慢慢移動,確定好差不多的位置后,很快一拉。

  地圖小范圍地放大,南部聚集地先在世尊的面前露了出來。

  “就是這里。”

  安畫指向聚集地外的某處,“四大聚集地,現在都沒有人。其實南部這里,如果沒有林蹊,也正是殺入的好時機。”

  什么?

  世尊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點。

  “聚集地里有仙丹、仙石、各式法寶和極品材料。”

  安畫的聲音柔柔,“有任意傳送門在,我們不論攻向哪一個,勝算都不會大,就是圍殺林蹊,在時間上,我們恐怕也是耗不起的。”

  人家已經有過經驗,再來……,不用算都是他們輸。

  “所以,你就要干個大的?”世尊甚是驚喜。

  “不是我要干個大的,而是……”

  她不會把功勞全往自己身上攬。

  有林蹊在,幽古戰場也同樣充滿了變數。

  安畫手上的靈力連動,幽古戰場的地圖在面前幾變,四大聚集地很快就輕浮在地圖上,“我與四位觀風使共同研究之后,一致覺得這真的是千載難縫的好機會。”

  仙界丹堂出品的問仙丹,確實比族里研制的要好,要不然當初她和成康就不會強攻聚集地。

  族里要的是聚集地里的財物,族人……

  幽古戰場無智的族人,在巨大利益面前,一直以來,都是可以犧牲的。

  “你們……已經行動了?”

  “不!”安畫搖頭,“還沒有,得南部聚集地,林蹊這里動起來才行。”

  “什么意思?”

  世尊凝目望向地圖。

  “陳浩在那里,布有一盤大棋……”

  世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他沒想到,這些小的這么敢干。

  “陪我一起進小谷。”

  這么大的事,一定要跟圣尊說了。

  此時,陸靈蹊雖然不知道陳浩的大棋正在她的身邊展開,但花香飄散的太不對。

  她在第一時間,做好自己的防備。

  進幽古戰場前,陸靈蹊就想過,在這里大殺四方后會激起佐蒙人的新仇舊恨人家會不會對她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別人的解毒丹就只是解毒丹她的解毒丹還完美地揉進了耳鼠的血。

  當年陸從夏在百獸宗開出的那只耳鼠被她用鳳鳥換回幫忙解了師父的毒后,一直在丹崖山被致遠師伯和采薇師姐用各種靈藥養著相比于當初的解毒能力,早不可同日而語。

  就連小貝的毒在這加料的解毒丹面前也只有老實潰敗的份。

  陸靈蹊不愁她自己中毒,至于別人……

  八大隊的修士訓練有素,感覺不對的第一時間,做好自身防范的時候迅速聚攏在不言的帶領下,與佐蒙人最恨的某人離遠點。

  他們不需要風門的任意傳送門。

  他們的目標是保護廣若。

  佐蒙人不知廣若身份的時候,可能對他無感,可是,一旦知道很可能比殺林蹊的心還是急切。

  不大和不言才組織好隊形,正準備喊廣若下馬以防佐蒙人認上他,馱他的獨角馬突然腿腳一軟歪倒的時候,渾身抽搐又吐又拉。

  廣若一個飄身離它遠些。

  可是不言卻心疼了。

  這六階獨角馬是他的靈獸。

  師叔發現不對給他自己添加護罩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把護罩撐大點照顧一下獨角馬呢?

  不言才給獨角馬喂上一粒解毒丹就聽到周圍的聲音不對。

  黑暗中呼喝的聲音越來越近,從大地的震動上,他感覺他們被圍了。

  不言迅速把獨角馬收到靈獸袋里養著,這才凝重地望向四周。

  廣若更沒想到陳浩會對著他們來。

  他在這里呢,他怎么敢……

  “向林蹊靠攏吧!”

  黑暗中涌出來越來越多的佐蒙人,廣若的目光閃了閃,“向她靠攏,我們就都有機會。”

  向她靠攏,也許,可能,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用百味。

  陳浩鬧這一出的目的,就是逼他向林蹊靠攏,然后用百味吧?

  廣若這一會的腦子紛紛亂亂。

  可以聯系外界的血玉板被陳浩收走了,當初他不配合他,現在他是要逼著他配合了。

  被自己的族人以這般危險的方式逼著,廣若一肚子的不樂意。

  但事到如今,不配合也不可能了。

  林蹊有十面埋伏可以撐許久許久。

  這么長的時間,陳浩總要向上面報告他的戰況,只要報告了,只要他能幫忙下毒……

  “師叔要相信我們。”

  不言和尚頭一次對廣若板起了臉,“更要相信林蹊林道友。”

  幽古戰場上,人族修士向來守望相助。

  他們如果真的有險,憑林蹊救援尋仙隊的勁頭,只要她能救,就絕對不會不管他們。

  同理,他們這邊還有余力的時候,也絕不能去拖累她。

  不言的腦子轉得快,懷疑這一次,佐蒙人把他們引來,同圍一處,就是讓他們拖累她。

  要不然不可能這么巧的。

  “剛剛的毒不太對,大家小心點,七傷陣分三隊,依次替補。”

  敵人太多,就不是蠻干的時候。

  保存力量,輪換休息,才能更持久地殺傷敵人。

  “師叔就在中段暫時歇著吧!”

  “你?”廣若沒想到,不言居然敢頂撞他,“不大,此時合兵,我們不是能更好……”

  “師叔!”

  不大一步跨到他面前,“還沒打,你這樣……”

  他一個手刀,砍暈了廣若,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顆丹藥,“懷東,我家師叔這里,麻煩幫忙看一下。”

  “是!”

  叫懷東的和尚一口應下。

  遠遠的,陳浩在一堆光頭中,看不清哪個是廣若。

  八大隊的厲害,他當然有聞。安全起見,他也并沒有太靠近八大隊。

  但是,左等對方向林蹊那邊靠近,右等對方向林蹊靠近,結果,人家自成七傷陣,根本就沒有移動的打算。

  廣若在干什么?

  這么明顯的計,他都看不出來嗎?

  只要向林蹊靠近,用上百味,他們就大事可成了。

  陳浩氣寒于胸,卻拿里面的那個笨人沒有一點辦法。

  他只能拿出血玉板,把這里的情況報出去。

  這一次的大戰,是他們商量許久的,不管他這里能不能成,其他三方,計劃都不會變。

  其實,相比于上一次,陳浩已經不是那么戰戰兢兢了。

  他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事。

  尸山之戰死難的族人,有好幾個,他好像又看到了。

  明明他們應該化于幽古戰場的。

  可是,他真的看見了。

  他們曾經的死點處,雖然已經長好,但仔細一點扒拉著看,還是能看到肌膚內里,還有一點花刀的刀痕。

  陳浩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這也足夠讓他心喜了。

  任誰背負百萬族人的性命,在心境上,都會有一絲破綻。

  幸好他發現了,要不然……

  要不然,陳浩懷疑,他根本不能參與這一次的反攻大戰。

  廣若不動,八大隊和林蹊各自為戰的消息,很快就在血玉板上顯現了出來。

  不管是圣尊、世尊還是安畫的眉頭都是一皺。

  “……安畫,你有想過,廣若這里會出問題嗎?”

  圣尊沉默一瞬,看向擰緊了眉頭的女孩。

  “想過一點。”

  安畫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好像……跟以前的他不太一樣了。”偏偏圣尊又特別注意,她當然也不敢讓他涉險,“不過,不管他們合不合兵,廣若能不能用上百味,早前的那一波‘立春’只要他們聞到了,就不可避免地,會受些影響。”

  “唔!”圣尊點頭,“你是怎么想到要在此時,強攻四大聚集地?”

  “因為此時,四大聚集地是最空的時候。”

  幽古戰場的地圖在這里,好像能無限地放大,四大聚集地尤其明顯,“東、西、北三方修士雖多,可是,人族修士都在外面尋找機緣,相對來說,與聚集地的距離也都有點遠。”

  安畫手上的靈力輕動,點到哪里,哪里就大一點兒,“就算風門知曉了又如何?他能救火,但如果四處都有火呢?”

  幽古戰場上,到底還是他們的人多。

  安畫點向南部聚集地外圍的一點地方,“風門與林蹊同出天淵七界,她經歷了一場大戰,才剛剛養好,風門聽到不對的第一時間,我想,下意識的關心下,他會把更多的修士運往南部。

  林蹊這里,不管出不出岔子,其他三方,只要我們能攻破一方聚集地,得其財物,此戰就不算虧。”

  不錯!

  圣尊的眼中,也終于閃過了一絲笑意。

  不過,那絲笑意在看到世尊的時候,又迅速變成了凝重。

  廣若的情況不對,太不對了。

  “為什么你要等林蹊離開聚集地四、五百里的地方才動手?”

  “……我想讓她急一急,更想借此,讓她不能專心的、大量的殺我們的人。”

  安畫一直都知道,總有一天,她們會再次相遇,“南部聚集地的人手不足,受到攻擊,肯定要向外求援,而她離那里不遠不近。”

  可惜,廣若拿了她的百味,居然……

  安畫只能努力振奮精神,“把八大隊也調到此處,除了可以借廣若之手,以百味行暗殺之事外,主要也想著,哪怕廣若不能動手,只憑他的身份,林蹊也不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顧。”

  幽古戰場曾經的主事呢。

  還有法如寺的兩個大有前途的和尚、一百多人的性命。

  “我們的人一時三刻間圍殺不了林蹊,可是,圍殺八大隊,不是太難。”

  廣若不去主動靠近,也許是歪打正著。

  “人族修士在幽古戰場向來守望相助,她想要顧著他們,就更不能全心地殺我們的人。憑那里的禁制,她以十面埋伏救了人,又還能分出多少,來對付陳浩?”

  圣尊對她的回答非常滿意,摸出一枚玉簡,“看看這個。”

  安畫雙手接過玉簡,神識探進未久,面色就跟著一變。

  若不是圣尊當面,她差點控制不住地要瞅世尊了。

  “世尊,你是不是也覺得廣若這個暗子名不符實了?”圣尊越來越欣賞安畫,特意讓她接觸秘辛。

  “是!”世尊點頭,“以前,族里沒什么事找他,他當一個人人稱道的高僧,當得沒有一點負擔,可是如今……”

  “他在虛乘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你覺得,沒有兩把刷子,他能瞞過虛乘這么多年?”

  圣尊嘆了一口氣,“世尊,你還記得美魂王嗎?”

  美魂王?

  當然記得。

  因為他,他還損了部分神魂呢。

  “當年的美魂王名聲雖大,可是從始至終都不叫魔,跟血魔、萬生魔神他們沒有可比性,但是你說,為何各方還是把他歸于必滅魔頭之一?為何你還要在他的靈蟲身上動手腳?”

  圣尊望著世尊,“這一切,你是不是都忘了?”

  世尊的眉頭擰住。

  “當初你陰了美魂王,如今……你被他陰了啊!”

  圣尊給他倒了一杯茶,“廣若變成如今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受你所累!”

  什么?

  世尊的面上一變,“你是說,他……他是我?”

  “不錯!”

  圣尊點頭,異常沉重地道:“美魂王的入魂術讓人防不勝防,廣若是你斬魂投生的分身,當初為防虛乘和元爻發現,你們之間的記憶,都被你強行用大道抹去。

  但是,你瞞過了他們,卻沒有瞞過美魂王,他借你分魂下界入蟲的時候陰了你,雖然我們當時防范的及時,可是,廣若亦是你的分魂之一。”

  他們對他那里鞭長莫及。

  當然,也怪他,當時沒想起來。

  以至錯失了最佳時機。

  “近年來,族里動作頻繁了些,虛乘那里,想來是懷疑了什么。”

  廣若不能再回仙界了。

  “我的意思是,此戰過后,讓他回來。”

  百味雖好,可是,一旦廣若用了,林蹊和八大隊的人都死了,虛乘立馬就能不要證據,直接把他按死在幽古戰場。

  對于老對手,圣尊還是有些了解得,“我們好好的幫他查一查。”

  “……好!”

  不好又怎么辦呢?

  世尊忍不住的有些沮喪。

  早知道這樣,在發現蟲王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立馬舍了。

  可恨,美魂王還是他讓蟲王弄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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