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聚財手,還沒掙錢倒先花錢。
芙晚星君對某人的聚財手倒更信了些。
幽谷戰場的主事啊!
雖說師妹這一去可能要在道、佛的夾縫中生存,要被佐魔人惦記著暗殺,但修士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在逆天的路上,怕——那是不存在的。
師妹心在大道,為了更好的追尋大道,可是連肉身都拋棄了。
現在只是提早面對一些困難罷了。
幽古戰場主事的起點,相比于普通的飛升修士,顯然已經高的不可思議了。
芙晚星君相信她們之間的交情,師妹好,未來,她們才能更可期。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師妹手上有林蹊給的三生途。
芙晚生怕千道宗的重平幾個要因為這件事對林蹊心生不滿,連忙用請客的方式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
修士在狂歡,住在圣尊小谷的安畫,這兩天卻是坐立難安。
仙盟坊市的救援失敗了,不僅失敗了,他們連廣若具體被關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旦廣若身隕……
她已經可以想象,族里終將面臨的是什么了。
“成康,還沒有陳浩的消息嗎?”
四大觀風使若是身隕,世尊可以透過早前的布置察覺,但現在,誰敢去勞動他老人家?
安畫不敢問世尊,只能給成康他們發信,詢問陳浩情況。
“沒!”
有也不敢說。
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眼睜睜地看著陳浩身死,卻沒有努力把那八千萬仙石截回來,那后果……成康覺得,他也頂不住。
“當時我與陳浩還有一段距離,林蹊不顧誓言朝陳浩出手,想要搶奪他手中的儲物戒指,陳浩在驚慌之下,朝我的反方向逃的。”
鬼修惜時殺人奪寶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往外說了。
有機會,將來到仙界找到她,暗里把她做了,再搶回來……
成康在心里打他的小九九,“人族修士那里,到目前為止也沒誰說找到陳浩得了八千萬石,如果……,我說如果陳浩真的身隕那筆仙石可能是被哪個修士暗里匿了。”
安畫看著血玉板上的字半晌不得動。
待感覺到不對,抬頭的時候,嚇得血玉板差點都扔了“世……世尊!”
“不用報希望了陳浩隕落了,兩天前就隕落了。”世尊看她一眼,“隨我來吧!”
草屋中圣尊正撫著他的額頭。
仙界的救援行動失敗再加上他居然也被林蹊誆著白白損失了八千萬仙石……
圣尊的頭前所未有的疼。
當初世尊分魂下界在林蹊手上吃虧他還以為是他分魂太多以至變笨的原因,但現在,他感覺不是。
那臭丫頭一步步的設坑,應該早就打定主意,要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僅在報六腳冥蟲之仇還在報當年宋玉和美魂王他們的仇。
“剛剛收到暗線消息。”世尊坐到圣尊的對面“原來元爻當年還曾留話三生途的繼任主人才是幽古戰場真正的主事。”
圣尊停止揉額,“三生途在天淵七界的修士手上?”
“是!”
“安畫,通知下去截殺天淵七界一切佛門子弟。”
“不是佛門。”
圣尊看向世尊。
“暗子傳來的消息說,三生途的佛寶屬性,盡在可助宋玉、林薇他們存在的神隕地里。”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世尊也是震驚了。
原以為,元爻是踩在那些人的身上,成為仙界的英雄,誰知道……
“如今的三生途九成九是魔寶,應該是落在像風門那樣的魔門修士手中。”
圣尊忍不住又揉了揉額。
元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到底做過多少事?
虛乘最好的朋友?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那你的意思呢?”
“有機會自然是殺!”
毀他分魂,當然要受他的怒火。
世尊看向安畫,“不過,現在幽古戰場有風門在,我們想做什么只怕都難得很,告訴成康、石寬他們,忍,忍到風門的一百年時間過去。”
這些天,他痛定思痛,突然發現,他們都太心急了。
不僅他心急了,就是廣若、陳浩他們也都心急了。
幽古戰場的一切行動,完 全可以等到風門離開以后。
只要他離開了,修士不可避免的,又要各自為戰,想再弄那種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事根本不可能。
可惜!
他們太心急了啊!
“至于林蹊那里……,通傳下去,以后不管誰遇到,第一時間要做的是傳令分散逃開。”
十面埋伏再厲害,在幽古戰場那樣的地方,都只能在神識能放的區域內。
“暫時惹不起,還能躲得起。”
“……是!”
安畫看了一眼圣尊,發現他沒反對,忙拿出血玉板,給成康他們傳訊。
“我打算在育保養一批毒人。”
不能正面殺了林蹊,世尊就只能把陳浩最早的提議拿出來,“林蹊對十面埋伏的運用,顯然已不在陸望之下,正面殺是不可能了。”
世尊自己給自己倒茶,“十面埋伏之所以厲害,主在法寶,想要殺她,不毀她的法寶……”
“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只要能殺了林蹊,圣尊沒什么不能同意的,“另外有件事,我也要跟你說,陸望這些年,一直閉關不出,恐怕不是什么有所得,而是閉關出了岔子,你看是不是找人試探一下?”
陸望?
世尊瞇了瞇眼,“回去,我就安排!”
仙盟坊市的公示牌前,擠滿了修士。
等了好幾天,才等來的消息,誰不想第一時間看到?
陸望費了半天的勁,擠進去又擠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該嘆口氣。
元爻獻祭兩大神器,成就了幽古戰場,廣若被佐蒙人盯上似乎也沒那么意外。
但真相,也許沒有完 全公布出來,這里面,能有三分真就不錯了。
他再次可惜夏正不在,要不然,有什么事不用他自己打聽,就能聽到了。
此時,陸望不知道佐蒙人又在打他的主意,還在想著,是早點回今明島,還是再在客棧住幾天,觀觀后續。
通常越是高層遮掩的東西,暗里風傳得越快。
而且,這里面還涉及到林蹊。
小姑娘因為他,早早揚名,也好,也不好。
好的是,佐蒙人追著她打,她賺起點數來,要比旁人容易,可是,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幽古戰場百年,待風門他們離開后,佐蒙人針對她的行動,只怕會越來越厲害。
他們拿他沒辦法,肯定就更不能放過林蹊了。
陸望低低嘆了一口氣,他這個老祖幫不了忙啊!
他正在猶豫是出坊市,還是往客棧的時候,就瞥見長街的另一頭,那位刑堂堂主魯善,帶著一隊刑堂弟子,腳步匆匆的,又抓什么人似的。
陸望心下一頓,連忙跟上。
只是,讓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遠遠的,不僅魯善、一庸又去了聯系幽古戰場的靈殿,連法如寺的幾位大師,也一齊進去了。
這是……又有事?
陸望急急走近了些。
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此殿多了一個牌匾,戰幽殿三個大字,寫的龍飛鳳舞,又滿是殺氣。
看到法如寺的消息如此靈通,魯善和一庸心下都是一頓。
“阿彌陀佛!”
元泰長宣一聲佛號,“兩位道友不必疑慮,老衲是今日有感,家師弟的三生途應該要到現世的真正時機了。”
“……是嗎?希望如此吧,大師坐!大家都坐。”
一庸笑呵呵的請大家坐下,“聽說小殺神出去一趟,又迅速回了聚集地后,老夫猜她是有所收獲,恨不能一天三問,這才得了她準確回復的時間。”
他瞄瞄旁邊的沙漏,“嗯,要來了。”
這句話,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些。
這種提前等人的事,除了圣者虛乘那里,他已經很多年都沒干過了。
沒想到,今天不僅他要等在這里,還有一堆人,也陪他等在這里。
陸靈蹊是掐著點,陪自家老祖過來的。
看到過來的是一個女修,這邊的一庸、元泰等都微有詫異。
女子一旦修了魔功,正常來說,都比一般的男修更為狠戾。
而且,在性情上,也更讓人琢磨不透。
“諸位前輩!”
靈柱所及之處,人有些多。
陸靈蹊先行拱手,“這位就是得了三生途的惜時前輩!”
“惜時拜見諸位前輩!”
寧知意看到那邊道、佛都有,語氣沒什么波動的,先介紹她自己,“在下是鬼修,昆山界神水宮弟子,三生途是我無意所得。”
鬼修?
一庸長老忍不住撫了撫胡子,“小林道友已經跟你說了三生途的由來吧?”這一刻,他記住了神水宮。
“說了。”
寧知意點頭,“三生途在我們天淵七界很有名,是人人都知道的魔寶,不過,我得到它的時候,它的魔性幾乎可以說……一絲也無。”
什么?
這下子,不僅元泰、元禪等法如寺的和尚吃驚,就是一庸、魯善他們也都非常吃驚。
“那它現在……”
元泰要不是顧忌著三生途的三生之相,都想要她把三生途拿出來看看。
“它現在是我的本命寶。”
寧知意聲音淡淡,“鬼道上中下,我修的是上道,要不然,我也不能以它為本命法寶。”
鬼道的上道?
不同于法如寺諸人莫名的神色,一庸和魯善都在這邊,給了她極大的善意微笑,“道友所在的神水宮,全都是鬼修嗎?”
“不!神水宮是守御黃泉禁地諸惡鬼的特別宗門。”
說到宗門時,寧知意的臉上不由帶了一抹笑意,“我是唯一一個鬼修。”
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一個看鬼的宗門,收了一個修鬼道的鬼。
不僅這個宗門有魄力,就是這個加入守鬼宗門的惜時……
“阿彌陀佛!”元泰低宣佛號,“惜時道友可以收斂三生途的三生之相,讓老衲看看嗎?”
“可以!”
寧知意伸手,長長的,好像菱形水晶樣的三生途現于眾人面前,“三生途到我手上的時候,就是有損的,除了用它超脫幾個惡鬼,我還不曾用它真正對敵過。”
這也算解釋了,林蹊不知三生途在哪的問題。
“若不是小林道友正好問到,我也不知它曾與仙界有關。”
她避開了佛門。
與師姐、重平、宜法和林蹊商量之后,大家一致決定,從一開始就表明立場的好。
如今的三生途不是魔寶,不需要佛法相引。
“小林道友轉達魯長老的話說,三生途的繼任主人,會是幽古戰場的主事,請問這句話還有效嗎?”
“有效有效!”
一庸長老大笑,在魯善開口之前,搶著道:“老夫天下堂堂主,當初廣若是臨時主事,所以,此殿未曾命名,現如今,此殿已經正式命名為‘戰幽殿’。
戰幽殿的供給,仙盟一直都有定例,主事的供給也是一樣,另外,每隔百年,各堂都要放一件不在供例的寶物。
為防此處再被佐蒙人鉆空子,陣堂已經有兩位陣法大師聯手改造此處陣法,而且這次的改造,戰幽殿的面積往后山擴大了三十畝。
這三十畝如何整治,全在道友。”
聽著是不錯。
寧知意心下一轉,“戰幽殿就我一個人嗎?沒有其他執事弟子嗎?“
“戰幽殿的執事弟子,是仙盟派駐。”
一庸很高興,這個求上道的鬼修,不是那種只有善,而胸中無溝壑之人,“因為道友的修為相對較弱,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會由老夫分派天下堂的兩個玉仙修士過來,當然了,他們的一切行動,還是要聽道友的。”
三生途曾經有多厲害,他們都是知道的。
不管它是魔寶還是佛寶,只要三生之相在,就還是連他都輕易不想惹的寶物。
當然了,它能害人,也能助人。
三生之相,有時候,亦直指修士的心魔所在,堪不破心魔的,若是能得三生途相助,或許很快就能更上一階。
“如此多謝了。”
寧知意拱手,“那請問仙盟對幽古戰場主事的要求為何?”
“幽古戰場是兩方的試練所在,正常我們是不能太過過問的。其四大主事,是由你從各界報上來的名額中挑選,他們做完 百年任務,道友若是覺得滿意,也可以直接為他們發下特別通行證,讓他們直接從通道到仙界。
四大聚集地后勤供也給歸道友管,當然,這事也有專門的執事弟子做,道友要監管好大的方向。
比如說,像風門愿意以任意傳送門幫忙滅殺佐蒙人的時候,道友適當的就要給一定的獎勵。
再比如任何一個聚集地,被佐蒙人攻破,道友都要啟動緊急征調方案,從仙界招兵。
當然了,這些事,也都是有例可循的。
林林總總的,老夫一時也說不了那么多,總之只有一句話,就是密切關切幽古戰場佐蒙人的動靜,保證幽古戰場的運行。”
陸望一時等不到里面的人出來,跑到戰幽殿對面的茶樓,找茶博士打聽,好好的這靈殿怎么就加了名字。
“嘿嘿!道友若是昨天問,我還不知道。”
茶博士甚為高興地收了他五塊仙石,“今天于大陣師過來喝茶,聽他老人家說啊,幽古戰場的新主事出來了。”
“噢?是誰?”
“具體是誰,于大陣師也不知道,不過,聽說就是天淵七界在幽古戰場做任務的修士,那修士好運,得了當年元爻大師的法寶三生途。”
三生途?
陸望心下一咯噔。
他知道三生途啊!
那東西曾在七殺盟的庫房好多年,一直沒有合適的主人,直到宋在野出現。
但宋家父子早死了。
“原來是這樣……”
陸望的面上,沒有絲毫異樣,“多謝了。”
幽古戰場的主事,說重要,它非常重要,說不重要,它又非常不起眼。
也不知道,天淵七界誰有這個福氣。
陸望知道那是魔寶,其實深為擔心來的人是個魔修。
要不是風門那個魔修干得還不錯,他覺得,他還要更擔心。
畢竟法如寺因為元爻大師,等于一直半管著戰幽殿的事。
現在這樣,也不知道過來的人,能不能在法如寺和仙盟的夾縫中好好的撐下來。
陸望在這邊胡思亂想,那邊,寧知意已經差不多了解了所有情況,“前輩,既然佐蒙人一直在鬧事,我能請求,待戰幽殿的陣法加持全都完 成以后,再走馬上任嗎?”
“可以!”
惜時的出現,遠在一庸和魯善的想象之外,更難得的是,她一直以道門修士自稱,該給的方便,他們怎么可能不給,“你在幽古戰場所得之點數,不必換那些仙丹什么的,從現在開始,你修煉所需丹藥,會由丹堂優先供給。
那些點數,轉給同門也好,換取仙石也好,都由你自己。
等戰幽殿的陣法加持全都完 成,老夫會親自引你至仙界。”
“如此多謝!”
寧知意深深一禮。
“這是他應當做的。”
魯善今天的心情好,一直沒有板臉,“你們該談的都談完 了,接下來,我還要問問小林道友,踏雪啟智成功,可以說話了吧?”
“踏雪,出來!”
“嗷嗚”踏雪從靈獸袋里出來,不過,看到靈柱的第一時間,它還是躲到了陸靈蹊的身后,“我不走,我哪也不走。”
改成人話的時候,它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帶了點奶音,帶了點哭腔,“我要回家找爺爺。”
陸靈蹊很無奈,“前輩,您也看到了,它離七階巔峰還有段距離,所以,化形丹暫時就沒吃,不過,我真的跟它說了很多到刑堂妖部的好處,它……”
“我不走,嗚”
踏雪縮小身體,躲在陸靈蹊的身后,務必不讓想搶它的人看到,“我家里有爺爺的,”它哭唧唧的,“我爺爺可喜歡我了。靈蹊,你要是把我送走了,爺爺肯定會打你的。”
“對對對,爺爺會打我。”
陸靈蹊能怎么辦?
“前輩,您也看到了,它現在真的還太小,因為一直養在我爺爺身邊,對我爺爺特別依賴。”
陸靈蹊只能跟這位魯長老打商量,“您看,要不這樣,等它兩百年,兩百年后,它應該就大點了,到時候它要是改主意了,我再讓人把它送進來,然后請惜時前輩把它弄上去,給您送到妖部去。”
強行用化形丹提升修為,于以后的修行可能不太好。
陸靈蹊準備師父他們離開的時候,把踏雪也帶回去,到時隨便跟哪個徒弟再進一趟亂星海。
她總覺得,亂星海的星辰之力,才是踏雪變異的最主要因素。
只要再在亂星海呆上一百二十年,她就不必愁它以后如何了。
“我沒意見。”
寧知意在旁邊給自家孩子加碼,“到時候,魯長老若是不愿意要了,我想戰幽殿也可以……”
“誰說本堂不要了。”
魯善連忙打斷,“兩百年而已,本堂能等得。”
兩百年的時間,對別人可能很長,可是,對他們這些仙人而言,實在不算什么。
而且,妖部的妖們,若是對人族不親善,有再大的本事,也與他們刑堂無緣。
難得這個小東西,在啟智之后,還能對養它的人那般不舍,魯善只有滿意的份,“林小友,令爺爺的修為不高吧?”
“是!我爺爺錯過了最佳修煉時機,雖然已經得了壽元丹增壽,可是,到現在為止,都只有筑基修為。”
“這樣啊!”
魯善在心里嘆了口氣,“那你好好對它,可千萬不要讓它最后對你不喜了。”
“我喜歡靈蹊!”
踏雪伸出腦袋,嚴重申明,“喜歡靈蹊跟喜歡爺爺不沖突。”
它的口糧還指靠靈蹊呢。
“靈蹊,我喜歡你,我以后都聽你得話,你好好修煉,將來我們一起到刑堂,我掙錢給你買好吃的。”
“乖!”
裝成藤的青主兒,看到她家的靈蹊,又給踏雪往嘴巴里塞了一塊肉干,真是好想撫額。
她大概是叫了個假名子,踏雪才是她們的主子。
現在會說話了,更了不得了。
以后回去,爺爺不知道會把它寵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