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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七章

  風門?

  不可能。

  雖然跟風門不熟,但是,余呦呦知道,無相修士抱團,給風門安排的最為妥當。

  而且,他知道他的傳送門是仙界很多人都眼紅的寶物,在修為未到之前,不可能一個人輕易行動的。

  余呦呦懷疑又是佐蒙人在算計什么,適時變色后,與兩位師姐一起沖進天音閣,“爹!剛剛的消息……”

  “相傳是萬壽宗包世縱出手。”

  看到陸續到來的師兄師姐,余求的聲音沒有波瀾,“具體真假有些難辯。”

  佐蒙人能弄一個假陸安,當然就能再弄一個假風門。

  只是,風門手中的傳送門太過重要,哪怕是假的,大家肯定都要查一查。

  “怎么叫有些難辯?”

  吳吉看了一眼隨后進來的張穗,對已經不認他的孫兒余求道:“包世縱呢?”

  “失蹤了。”

  失蹤?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

  吳吉的老眼又微不查地看了一下余呦呦,“……萬壽宗那邊怎么說?”

  “萬壽宗馬知己暫時還沒話,他們……應該也在查!”

  余求知無不言,“吳殿主既然對此事這么感興趣,要不然,您就去查查包世縱,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吳吉微有沉吟。

  自從孫子帶回呦呦,韶兒那里就煩躁了許多。

  而他當年受過重傷,此生已不可能再進一步。

  他能看著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吳吉在心里微嘆一口氣,“行吧!”

  老頭沒什么廢話地大袖一甩,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透過天音囑,仙界各方也全都知道了包世縱出現在風門隕落的地界,然后失蹤的消息。

  是搶了傳送門自個溜了獨享,還是交回萬壽宗,或者說有人在這里面混水摸魚……

  此三者,不論哪一個,大家都要查清楚,所以,一定要先找到包世縱。

  各方都在第一時間問訊萬壽宗。

  馬知己一個頭兩個大的同時,又異常憤怒。

  他的師弟,是絕對不會拿了傳送門獨自溜了的。

  他沒回來,但是魂火也沒異常,想給他自證清白都不行。

  這里面……一定是有人想混水摸魚。

  “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佐蒙人干的。”

  傅清容也不相信包世縱會干這樣的傻事,她站在天音囑前,眉頭深蹙,“師兄,紫霄宗、太疏宗和云天海閣那邊,我們實話實話,我這里……我去找找祝紅琳,看看能不能從她那里約一下林蹊,她對風門應該也是熟悉的。”

  如果林蹊能說那個風門是假的,包世縱的嫌棄就徹底沒了。

  “天下堂和刑堂那邊,我已經請求他們把風門的尸體帶回來。”

  這件事,一定要盡早處理了。

  時間拖得越久,各方懷疑的可能就越大。

  “月亮宮因為那些門滅門,我們萬壽宗雖然不至于此,但是,被各方盯上,必會傷筋動骨。也許……這正是佐蒙人的目的。”

  “好!那就麻煩師妹了。”

  關上與她的通話,馬知己連忙在天音囑上發布一責公告,先申明他們萬壽宗絕無覬覦傳送門的可能,風門身隕,包世縱失蹤,這兩件事,都有鬼。

  陸靈蹊收到祝師父的傳音符時,他已經約談余求等三位掌教。

  “師叔,風門沒出門吧?”

  收到這樣的消息,陸靈蹊也是煩的很。

  外面死了的風門,肯定還是假的。

  背后運作的十有八九還是佐蒙圣尊的徒弟安畫和成康,他們拉包世縱下水,等于把萬壽宗也拉下了水。

  其險惡用心,遠勝前面兩次。

  “沒!”

  宜法搖頭,“怎么了?”

  “外面又在謠傳風門死了,出手的是萬壽宗包世縱,而且,他現在失蹤了。”

  什么?

  宜法忍不住眨了眨眼。

  佐蒙人這次的出手,手筆有些大啊!

  “……萬壽宗有為難過你嗎?”

  “那倒沒有,不過,他們對我把美魂王的靈牌放到銀月仙子的身邊,非常不滿,好像他們曾經有不少人,在美魂王那里吃過虧。”

  “噢,那就別管。”

  佐蒙人既然想玩大的,那就玩好了。

  他們正好歇歇。

  “萬壽宗的傅清容傅長老,找到祝師父那里了,說是風門的尸體就要運回來了,讓我過去看看。”

  看看?

  看又一個無辜之人,因為長相的問題,倒了大霉嗎?

  宜法只聽著就想嘆氣,更何況要親眼過去的林蹊了。

  “那位傅長老跟你祝師父的關系很好?”

  “還好,她還有一重身份,就是天下堂一庸的前妻,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兒傅子璨。”

  原來是她啊!

  陸靈蹊一說,宜法就把她在仙界剛收集到的人物串起來了,“他們都是大人物,你這個小人物,不必把頭伸得那么早。”

  他們都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自然也可以教林蹊學一學。

  “林蹊,這件事,應該不是你說一句話,就能破的。”

  宜法邊說,邊攤開了她畫了無數線的仙界地圖,“關鍵問題還在傳送門上。”佐蒙人想要傳送門,混沌巨魔人想要傳送門,仙界……肯定也有無數人,想要那傳送門。

  “你要是出了頭,以后盯你的,只怕就不止是佐蒙人了。”

  誰都想找到風門。

  只有在他修為還不高的時候找到他,才能更容易地搶奪傳送門。

  “林蹊,仙界各方縮著腦袋過了這么多年,主要是因為,佐蒙人還沒觸到他們的底線,他們覺得還能湊和。”

  曾經戰在魔門第一線的宜法,最看不上這一點了。

  “他們所謂的湊和,都是因為,佐蒙人沒有特別針對到他們。”

  四大仙宗,簡直是四大笑話。

  雖然云天海閣還不錯,那也是近些年余求管事了,以前,不提也罷。

  堂堂掌門弟子,老祖又是金仙大修,他愣是在自己家被兄弟下了‘神泣’,結果,他那個受害者還被家族放棄……

  宜法知道這些的時候,簡直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換成千道宗有人敢這樣同門相殘,誰敢護,打死誰。

  “但已經被佐蒙人針對的……不是滅門就是滅宗。”

  陸靈蹊心下一顫,幾乎馬上想到了被滅門的合歡宗。

  他們有什么錯?

  就因為,更有底線,更想驅逐佐蒙人?

  “這一點,我想不是每個人都沒看到。”

  但大家選擇了集體沉默。

  查閱到這些的時候,宜法非常憤怒,“四大仙宗活到金仙的,哪怕原本沒什么腦子,時間也能讓他們的腦子長出那么一點來。

  萬壽宗有八大金仙,數千近萬的玉仙修士。

  你放心,一時之間他們還垮不掉。

  就讓他們看看,佐蒙人動起來的時候,有多大的本事。”

  這比他們喊破喉嚨,比林蹊慢慢打臉強。

  因為這一次,是痛到了他們身上。

  宜法接著道:“看在你祝師父的面上,你可以出去,但是同樣的,你也得說,你不知道,他具體是不是風門,你跟他不太熟。”

  “……知道了。”

  陸靈蹊應下來的時候,成康和安畫也收到了傅清容進了云天海閣駐地的事。

  “林蹊應該認不出風門吧?”

  成康很不確定地問安畫,“如果你是風門,在各方都對你的法寶虎視眈眈的時候,你敢相信一個道門修士嗎?”

  敢嗎?

  安畫自問做不到,“幽古戰場的時候,他完全相信過隨慶那些人嗎?”

  “沒!”

  成康搖頭,“如果他完全相信隨慶那些人,就不會消極怠工三十多年。

  之所以還陸陸續續用傳送門幫忙,除了他自己也需要點數外,就是他并不敢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因為那代表,他的傳送門會是別人的。”

  當時可是有不少修士在明里暗里的附和廣若,要換了他的傳送門?

  沒成功,是因為隨慶他們表現得太耀眼。

  他們利用傳送門,救過太多人,大家在他們那里天生的氣短。

  “那不就行了。”

  道與魔,從來都沒有多太平。

  也許在遇到外敵的時候,他們能合作,但是,彼此之間的戒備,從來都不會停止。

  安畫覺是,如果她是林蹊的話,有機會一定會拿了風門的傳送門。

  以前她不做,是因為風門的修為不俗,是無相界最早成就化神的一批人。

  “我想,她對風門也不會多熟。”

  道魔有隙,男女有別。

  風門一身大紅法衣,一副風騷的樣子,在道門正統修士那里,并不討喜。

  “只要屈叔那里能看好包世縱,仙界的水就算被我們攪混了。”

  內斗吧!

  斗得越厲害,越好啊!

  “對了,魔心島那邊,來了多少人?”

  “明面上來了兩個金仙,暗地里,我就不知道了。”

  說到魔心島,成康其實有些煩惱,“我現在就擔心風門知道外面的消息,干脆投到魔心島。”

  如果那樣,他們也等于給魔心島做了嫁衣裳。

  “那不正好!”

  安畫面上帶笑,聲音卻冷酷無比,“正好再掀起一場另類的仙魔大戰。”

  陸靈蹊到底在傅清容和一庸的幾番催促下,從刑獄出來,走進了刑堂大殿。

  “林蹊拜見師尊!拜見諸位前輩!”

  “免禮!”

  傅清容看著這個連彎腰,也不減豪態的女孩,心中的某個地方,稍為定了定,“林小友,風門的尸體已到,能看看嗎?”

  尸體就在旁邊沒有蓋上棺蓋的玉棺中。

  一身大紅法衣,面色青紫的少年,臉上的青筋高高虬露,死前不知經歷了何種痛苦。

  “兩處致命傷,一在丹田,一在神魂。”

  傅清容接著道:“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還有我家師弟包世縱戳神指的氣息。”這是最要命的。

  “我并不是想替我家師弟解釋什么,而是……”

  傅清容嘆了一口氣,“戳神指雖是我家師弟的成名絕學,可是,這世間也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學。”

  “……那再查查其他人就是。”

  陸靈蹊走向玉棺,在心里對死去的少年說了無數對不起,“前輩,我跟風門并不是很熟,當初在幽古戰場,之所以表現得很熟的樣子,一是因為,在那里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二是因為,我們天淵七界相比于其他各界,真是太弱了。

  不抱團……只能被別人欺負。”

  她自承,她就是護短了。

  “他是無相界魔門山海宗的化神星君,他晉階化神的時候,我們千道宗還沒有化神,我才晉結丹沒有多久。”

  回想當初,陸靈蹊也不覺得風門有多壞。

  他有他的道,他活的比大多數人,更加真實。

  其實真說起來,未晉化神的師父,敢一次次的跟他對著干,還是因為,隨慶師父也欣賞他,了解他。

  受困神隕地,別的人都進幽古戰場掙錢了,風門卻留了下來。

  陸靈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風門……除了性格有些邪氣外,其他與我們并無什么不同。”

  他還喜歡享受。

  躺在那里,連吃個葡萄,葡萄皮都是侍女剝。

  陸靈蹊心里其實好羨慕的。

  “還請諸位前輩,能看在他為幽古戰場立下大功的份上,不放過任何一個害了他的人。”

  “自然!”

  一庸輕輕抬手,免了陸靈蹊的深躬,“林蹊,老夫問你,那天風門離開仙盟坊市的時候,有跟你說過,以后要怎么聯系嗎?”

  天淵七界的修士,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抱團。

  “你先別急著回答。”

  一庸瞥了一眼傅清容,“上次你說,陸安是假的,隨慶……你說不準,那我問你,這二十多天來,他們一直都沒跟你聯系過嗎?”

  陸靈蹊慢慢搖頭,“沒有。”

  這個問題可能事關大家的性命,她不敢逃避,直視一庸的眼睛,“前輩,飛升成仙,我師父他們最大的隱憂是被佐蒙人殺在接引殿外。

  您知道的,他們懷疑的沒錯!

  試問,如果您是我們中的任何一人,您會跟大家保持緊密聯系嗎?

  尤其這種緊密聯系,有很大的可能會讓佐蒙人把我們一網打盡時候。”

  一庸嘆了一口氣,“罷了。老夫問你另一個問題,風門——算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吧?”

  “算!”

  “那你覺得,進了仙界,他還會穿他招牌式的大紅法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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