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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譚經業(1)

  譚經業在西城的西口擺攤,這里趕集的時候還是很熱鬧的。

  因為他有個固定的攤位,清舒就讓蔣方飛在旁邊的茶樓定了個包廂,站在包廂的窗口能很清楚地看到他。

  剛進包廂,安安就迫不及待地趴在窗口看連聲問道:“在哪,在哪呢?”

  蔣方飛指了下那個方向:“就是那個穿著青色布衣的男子,他每天趕集的時候都會在這里擺一個時辰攤的。”

  看了一小會,安安不由道:“他在干什么,怎么一直低著頭啊?”

  “譚公子擺攤的時候,要沒生意就看書,非常的刻苦。”

  就在此時,隔壁那家店一個年輕俏麗的姑娘端了一碗水給他。

  譚經綸搖搖頭,然后將一個竹筒拿出來。因為街上太多人隔得又有些距離,所以安安也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不過看到那姑娘一臉失望地將水端回去了,安安還是很滿意的。

  “姐,這個譚公子挺不錯。”

  清舒笑著說道:“你姐夫觀察了他三個多月,若是沾花捻草的你姐夫也看不中。”

  安安蠢蠢欲動道:“姐,我想去看看他長什么樣,行不行?”

  清舒當然不會拒絕,這次原本就是給她相看來的。當下,她就讓蔣方飛陪著安安去。

  安安走到攤子前,說道:“這位公子,我想請你給我寫一封信。”

  譚經業抬起頭,看到安安有些訝異:“姑娘,是你啊!”

  安安都驚呆了,感覺這天下真的好小。

  譚經業雖心里有些詫異,但還是笑了下問道:“姑娘,你想要給誰寫信啊?”

  在京城只要家境過得都會送女兒去念書的,看著安安這穿著打扮明顯家境很富裕了。這樣的姑娘竟不識字,也不知道她爹娘怎么想的。

  安安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就走了。

  看著安安疾步拋開,譚經業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每次碰到我都跑,難道我長得很嚇人。”

  說完,他搖搖頭繼續拿起書看。

  清舒看到清舒有些奇怪地問道:“怎么了這是,你怎么看到人家就跑啊?”

  安安神色復雜地說道:“姐,他就是上次撿到我珍珠發簪的人。”

  清舒對這事印象挺深的,笑道:“就是那個說話聲音難聽得跟破鑼似的少年?”

  安安連連點頭:“對,就是他,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難聽。”

  這個她并沒聽符景烯提起過,清舒問道:“那你怎么想的?覺得不好嗎?”

  安安說道:“我珍珠發簪幾十兩銀子呢,可他撿到卻沒想著據為己有,反而等著我回去取。姐,他寫一封信才賺三個銅板,我這發簪夠他寫好幾萬封信呢!”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譚經業的品性確實很好。

  清舒莞爾,說道:“你不是說聽到他說話聲音就想吐嗎?”

  安安糾結了下,咬著牙說道:“我當時就是去求姻緣的,說不準佛主聽到我的祈求才讓我遇見他,我想他應該就是我的緣分。而且我想,那、那聽著聽著就習慣了。”

  說完,安安有些不安地問道:“姐,這么難聽的聲音不會遺傳給孩子吧?”

  清舒哭笑不得:“你想得可真遠,還不知道人家答不答應呢?”

  安安臉紅紅的。

  當日下午,符景烯一出衙門就直奔裕德巷:“怎么樣,安安可相中了?”

  清舒笑著道:“相中了。說起來也挺有緣分的,前些日子安安去靈山寺上香在后山將戴的珍珠發簪落了,正巧被他給撿了。當時安安見到他以為他心懷不軌,拿回簪子就跑了。”

  聽了經過,符景烯點頭道:“在外有警惕心是好事。既安安沒意見,那我明日跟譚大人透個話讓他們來上門提親,省得外婆總為這事牽腸掛肚的。”

  清舒有些疑惑地問道:“我沒見他,可聽安安說他聲音很難聽說跟破鑼似的。他這聲音是自小這樣,還是生病弄壞了嗓子?若是生病壞了嗓子,得趕緊找大夫治治。”

  符景烯聽到這話直笑。

  “怎么了?”

  符景烯一邊笑一邊說道:“不用治,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清舒:……

  符景烯笑著解釋道:“他這是處于變聲期,是從男孩子蛻變為男人的一個象征,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清舒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你怎么沒跟他一樣呢?”

  “有,我在十五歲那年也變了聲。不過我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不像譚經業這般沙啞。其實大部分人都像我聲音變得有些寬或者厚,再或者低沉或者粗,他這個屬于特殊情況。”

  說完,符景烯笑著說道:“安安不知道原因竟答應了,看來對他確實滿意了。”

  清舒說道:“譚經業長得好家世也不錯,人品好還不沾花惹草,只說話聲不好聽也沒什么。聽多了也就習慣了,這世上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這話符景烯深深地贊同。

  清舒有些擔憂地說道:“我們相中了他,那他萬一看不上安安怎么辦?”

  符景烯笑著說道:“你這是妄自菲薄。安安是京都女學畢業的,性子活波開朗,樣貌不差還有大筆的嫁妝。還有你爹是六品的通判,她也是官家女。譚經業也就一個舉子的身份拿得出手,其他的都不行。安安配他,都屬于低嫁了。”

  也是覺得譚經業人品好又韌性,這才相中了他。

  安安這家世,對京城許多人家來說是不夠看的,但對譚經業來說卻是高攀了。

  清舒聽到這話頓時定了心:“那譚大人能拍板他的親事嗎?”

  符景烯笑著說道:“譚經業經濟能力只是只是過得去并不很寬裕,不然譚大老爺不會任由他在外租房為生計奔走而不送錢來。能得這么一門對譚經業有大助力的親事,他哪有不答應的。”

  若是沒有把握,他也不會讓安安去相看譚經業了。

  “那就好,我跟安安等你的好消息。”

  符景烯點點頭道:“清舒,這事咱們可以告訴外婆了。”

  清舒心情極好,說道:“我晚些就告訴外婆,也讓她也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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