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國公府所在的長安街,積雪在車輪下發出“吱呀呀”的聲音。
清舒靠在軟枕上,半瞇著眼睛。
符景烯不愿意讓她在馬車上睡,怕她受涼:“剛才國公爺與我談及邊城的情況。她說金人去年金秋征服了最后一個部落,現在已經統一了草原。”
清舒的瞌睡一下就沒了,憂心忡忡地說道:“這么說今年很可能會有一場大戰了?”
符景烯點頭道:“對。金人現在兵強馬壯,牛羊肥壯,等雪化了以后他們很可能就會出兵。”
“金人現在精銳有五十萬,要是他們傾攘而出邊城就危險了。”
清舒心頭一跳,坐直了后問道:“我們有多少的兵力?”
符景烯對這些很清楚,沉聲說道:“遼東有二十萬兵馬,盛京有二十萬后備人馬。”
為了不讓清舒擔心,他又說道:“不過金人這五十萬兵馬也不可能傾攘而出的,他們肯定要留人守備后方。不過出兵二十萬也是一場大戰。”
清舒沉著臉說道:“咳,太太平平日子不好,為何要打仗呢?”
符景烯笑了下說道:“草原不像中原地帶,他們資源有限。部落人數增長到一定數量,若是不從中原地帶掠奪資源是養不活那么多人的。”
“中原物產豐富糧食堆積如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
清舒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了。
符景烯看她這個樣子,寬慰道:“不用擔心。皇上會全力支持鎮國公的,金人是打不進來的。”
“我知道,只是一旦開戰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符景烯搖搖頭說道:“這個是無法避免的。好了,打起精神來,不然等會姨婆見到你這模樣該擔心了。”
“我知道。”
到了祁家,祁老夫人看到清舒就責怪道:“這么冷的天你帶著孩子跑過來做什么?讓景烯一人過來就行了。”
清舒坐在祁老夫人旁邊,抱著她的胳膊道:“姨婆,我想你了。”
也只有在特別親近的長輩面前,清舒才會露出這么一副小女兒樣。
祁老夫人拍了下她的手說道:“我也想你了,只是現在外面路不好走,你這還懷著身孕可不能再亂跑了。”
“知道,回去后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家里養胎。”
祁老夫人笑瞇瞇地說道:“這才對嘛!挺著個大肚子四處跑,這要有個什么可怎么得了。”
清舒趕緊岔開了話題,說道:“姨婆,外婆說等開春就去衡山看看。姨婆,可惜你不在平洲,不然也能一起去衡山了。”
祁老夫人樂呵呵地說道:“以前我說帶她去各地走走看看你外婆死活不肯挪窩,沒想到這么大把年歲倒開始四處跑了。”
“你舅舅啊也答應等開春帶我去香山住一段時間。其實我啊更想去泰山跟華山看看,可惜他不答應。”
主要是她年歲大了,祁向笛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就沒應。雖然生氣,但祁老夫人也拗不過他去。
清舒笑著說道:“香山也挺好的,那邊風景秀麗景致宜人,我都想去住一段時間。”
“那你與我一起去。”
清舒倒是想去,只是她不能丟下符景烯就帶著福哥兒去吧!另外還有學堂跟鋪子要管呢!
兩人拉了一會家常,符景烯主動提到:“姨婆,算下時間舅舅今年是應該除孝吧!”
祁老夫人點點頭說道:“沒那么快,要到年底才除孝。”
“舅舅可有什么打算?”
祁老夫人說道:“他是想起復的,只是這事談何容易。按照我的意思就別折騰了,這么大把年歲該在家養老了。”
清舒笑著道:“姨婆,舅舅五十都不到正是年富力強的年齡段,現在就在家養老可就損失了一個好官。”
符景烯也說道:“如今朝廷正缺人,舅舅這個時候起復正是時候。我會幫著注意下,看看有什么缺適合舅舅。”
祁老夫人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這事你們別管讓他自己謀劃去。”
清舒不高興了,說道:“姨婆,你說這話就太外道了,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聽到這話祁老夫人很高興,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至于起復的事真不用你們管,你舅舅自己會想辦法的。”
宗氏在旁邊聽有些著急,這景烯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只要他幫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丈夫起復的事就容易了。可再急她也不敢插話,不然祁老夫人會罵死她。
清舒知道祁老夫人的性子,遂轉移了話題:“姨婆,我聽說望明舅舅成了祁家的族長了?”
“什么族長,就他那性子哪勝任得了,已經讓給別人了。”
說著話的時候,言語之中帶著不滿。
清舒一愣,正待說話就聽到外面婆子回稟說祁向笛回來了。
隨后,符景烯就被他叫出去了。
等符景烯出去以后,宗氏說道:“清舒,景烯年輕有為又長得出眾你可得多個心眼防著外面那些狐貍精。”
清舒笑著說道:“舅母,景烯不是這樣的人。”
祁老夫人也說道:“清舒啊,這外面不要臉想攀高枝的女人多得是。你聽你舅母的,多個心眼別讓人鉆了空子。”
清舒聽了覺得不對,問道:“姨婆、舅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畢竟他與景烯感情一向都很好,好端端的姨婆不會與她說這話的。
祁老夫人沒說話了。
宗氏瞅了她一眼,見她沒反對遂說道:“望明去年被個女人算計,那女人還懷了胎,為了名聲著想只能抬了她進門了。”
父母過世,做子女的要守三年孝。祖父祖母過世,嫡長孫作為繼承人要守三年孝,其他孫輩只需要守一年孝。所以,祁家如今也只有祁向笛還在服孝其他都已經除孝了。
清舒聽到這事有些瞠目結舌,若是算計祁熠祺幾兄弟還說得過去。可望明舅舅都四十多歲的人,那女人還真下得去嘴啊!
宗氏說道:“清舒,那些貪慕虛榮的女子可都想來摘桃子,你可得多防著些。”
清舒笑著搖頭道:“舅母,景烯要沒這個心別人算計不到他,他要有這個心我再防也沒用。”
祁老夫人說道:“你這話也對,男人要偷腥栓褲腰帶上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