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洲到太豐縣的官道很不平坦,因為不趕時間清舒就讓馬車走得慢一些。所以,這次他們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到太豐縣。
清舒直接入住顧家大宅,林承志跟樂瑋則回了自己的家中。
父子兩人回去之前,林承志說道:“清舒,你爹可能沒這么快回來,你看要不要去給你祖父跟祖母上個墳。”
因為林老太爺跟林老太太做過的那些事,林承志說這話的時候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既回來了肯定要去上墳的,清舒可不會落人話柄:“青鸞這兩日應該就會到,我到時候與她一起去給祖父祖母上墳。”
“好,那我去準備。”
清舒搖頭道:“不用,這些東西我會讓人去準備的。三叔,趕這么久了路你肯定也累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兩日,有什么事交給樂文去辦。”
樂文也道:“是啊,爹,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是。”
林承志點了下頭。
窈窈看著屋子里的擺設,說道:“娘,這屋子怎么什么都沒有?”
“你想要什么?”
窈窈說道:“我想要漂亮的花花,還有好看的瓶子跟彩色的畫。嗯,最好是擺上兩碟好吃的糕點。”
清舒戳了下她的額頭,說道:“就記得吃,娘教你背的那篇文章背出來了沒有?”
“沒有。”
“沒背出來之前什么都不許吃。”
窈窈的小臉瞬間垮下去了。還是在大姨家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跟著她娘身邊,吃個糕點還得先背書描紅。
清舒這次出門除了換洗的衣物,還帶了畫具以及一箱子的書。這些東西她也不假手于人,而是自己歸置。
芭蕉進來回稟道:“夫人,這兒的縣令老爺派人送了拜帖來。”
清舒蹙著眉頭道:“我這次回來是奔喪的,不管誰家送來的帖子一律都拒了。”
又不是回來尋親探友,見什么客。
“是,夫人。”
隨后,湯家、杜家、徐家等在太豐縣有名望的人家都送了拜帖來。得了清舒的話,管事一律給婉拒了。
紅姑說道:“夫人,你以前的親戚總歸是要見見的。”
“顧家已經沒什么人了,林家分宗了。分出來的只我們跟三房,其他人說起來與我已經沒有干系了。”
紅姑問道:“顧家也沒人了嗎?“
“我外婆那一輩就剩他一人了,其他人的都沒有。至于我舅舅這一輩,不見也罷。”
又不是嫡親的舅舅,不上門也無妨。
其實清舒一直都覺得情份比血緣更重要。她與祁家與鄔家關系親近,與林家以及顧家關系都很疏遠。
清舒這邊的路子走不通,這些人就改走林承志那邊的路子。徐家的徐老爺與林承志以前關系不錯,都沒遞帖子直接上門了。
雖然來之前就猜測到是林承鈺病逝了,但從林承志口中聽聞這事后徐老爺還是頗為遺憾地說道:“令兄可是我們太豐縣的驕傲,沒想到如此年輕就病逝了,實在是我們太豐縣的損失。”
想當初林承鈺貪污一事爆出來以后整個林家都被唾棄,就連他的幾家早餐店都受了影響。不過徐家人當時不僅沒落井下石,對林承志的態度也沒變過。甚至在分宗的時候還幫過他,也是如此林承志一直都記著他的好。
林承志也不傻,知道徐老爺會這么說都是看在清舒的面上。不然,他大哥不會被人提起的:“他五年期滿以后,我就寫信讓他回京或者回老家養老。可惜他說無顏面對兒女與父老鄉親執意留在西北,不然也不會這么年輕就沒了。”
說這話,也算防備將來有人借此事攻擊清舒。
從林承鈺聊到清舒與青鸞,再聊到林家族人。兩人聊了一個多時辰,一直聊到太陽落山。
到晚飯的時候,林承志留徐老爺下來吃飯:“徐老弟若是不嫌棄我們粗茶淡飯的,就留下來一起吃吧!”
徐老爺拗不過林承志的盛情同意留下來吃飯,結果等上了桌一看,一桌全都是素菜。
林承志看著他奇怪的眼神,解釋道:“徐老弟,我小兒曾經過繼給了大哥做嗣子。如今他故去了,我兒也要給他守三年孝。”
正好樂文剛鄉試完,三年以后才下場會試。守三年孝順既不耽擱事又博取了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徐老爺這才明白了他的打算。
吃過晚飯,徐老爺就回家了。
將人送走以后,樂文蹙著眉頭道:“爹,我們都回來一天了二哥也沒路面的,他這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樂文說,林承志都忘記這事了:“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吧!今日沒來,明天上午肯定會過來的。”
樂文心里很不滿。他們上午就到了太豐縣這都大半天了,太豐縣就巴掌大,他可不相信樂書沒得到消息。
林承志看他一臉不岔的,說道:“你二哥是個不管事的,下面的人沒及時告知他也是有可能的。不要因為這件事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
他希望樂文三兄弟能互敬互愛互相扶持,而不是像他們三兄弟一樣成為陌路人。想到林承鈺跟林承仲,他心頭堵得慌。
樂文嗯了一聲問道:“爹,這位徐老爺跟你說了什么,說這么半天?”
“他與我說了林氏族人的一些近況,林氏族人如今越發的不好了。”
若不是當年族長與幾位族老逼人太甚他也不會憤而分宗,而有清舒的名頭在外人總歸顧忌幾分。可現在,不說也罷。
林樂文說道:“爹,他們好不好都與我們無關,別到時候他們哀求幾句你心軟又歸宗了。”
林承志笑罵道:“你當分宗是過家家的游戲,想分就分想歸宗就歸啊!只是你祖父祖母他們的墳總歸是葬在桃花村里,咱們不好與他們撕破臉。”
樂文對林氏族人半點好感都無,他說道:“撕破臉又如何?要我說,咱們就該將祖父祖母的墳遷出來,以后與林氏族人徹底斷了關系。”
林承志又何嘗不想,只是這事沒樂文想得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