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轉頭對著戰漠說這句話的時候,杏眸烏黑而暗沉,冷冰冰的,透著疏離冷漠。
她的眼底是漆黑的決絕,就好像不認識戰漠一樣,只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
說完這一句,她便轉頭回去,繼續看著窗外。
再不看戰漠一眼,也再不開口說一個字。
而阮萌萌不知道,當她回過頭去時,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
那個叫戰漠,從來都目下無塵、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張英俊冷硬的臉上,透著失神。
那一瞬間,一滴眼淚就那么毫無預兆的,從他深邃狹長的眼眶滾落下來。
戰漠落淚。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落淚。
這滴眼淚來得那么的突然,突然到戰漠自己發現的時候,那顆淚已經順著他的臉,滴落在地。
無言的看著背對自己,毫無知覺的阮萌萌。
這一刻,戰漠慶幸,沒有被她看見自己這生最出丑的一幕。
之后,兩人再無話。
戰漠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阮萌萌的背影。
他就這么坐著,腦子里卻滿是他們倆在軍部小別墅里每天形影不離,一起生活的影像。
和他在m國,從小到大奢華卻透著冰冷的環境不同。
跟阮萌萌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短暫,卻到處都是生活的氣息。
陪她吃飯,陪她散步,陪她曬太陽,陪她看電視就連他在臥室沙發上,蜷縮著長腿睡覺的日子,都變成了最回不去的回憶。
也不知就這樣看了多久,一直到門外再次傳來說話聲響,才打破了這孤獨卻溫馨的寧靜。
“呵,看來又有人找來了。”久久未說話的阮萌萌,終于再次開口。
她轉過身,看向戰漠:“從我住進來,也就兩個小時吧,這已經是第四次有人特意摸過來了。戰漠,你說這船上只有我和你還有戰嘉兒,如果那些不是你的人,還會是誰的呢?”
還會是誰,已經非常明了了。
當然是戰嘉兒的人。
戰漠表情難看,起身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我會處理。”
話落,戰漠出去,沒一會兒門外便再沒有旁人說話的聲音。
很顯然,那些被某些人派來打探的人,已經被戰漠處理掉了。
房間內,阮萌萌不慌不忙的摸了摸肚子,對三個小豆丁自言自語:“看吧,麻麻說得對不對,他們都是紙老虎你們三個放心,麻麻會把你們平平安安帶回去的,不怕哦”
之后幾天,阮萌萌在輪船上吃好喝好,全然沒有身為心臟容器的自覺。
她甚至還去探望了戰嘉兒,不小心說了幾句話,差點沒把戰嘉兒又刺激得躺病床上吸氧。
豪華輪船在某個晚上停在了鄰國的港口,之后他們一行轉乘私人飛機,飛往m國。
10個小時候,飛機落地,到達m國。
按照慣例,戰家的車是可以開進機場停機坪的。
此時,幾輛黑色豪車就等在一旁,隨時恭候戰家尊貴的少爺和小姐歸來。
當機艙門打開,阮萌萌隨著戰漠和戰嘉兒走下飛機時,看到的便是那幾輛黑色豪車。
阮萌萌本沒當一回事,就在這時,跟在她身后的戰清澤突然走上前去。
他走到其中一輛黑色豪車車門外,對著貼了深色玻璃膜,看不見內里的車廂恭敬而筆挺的鞠躬。
這個動作,引起了阮萌萌注意。
突然間,一種強烈的預感讓她瞇起眼,緊盯著那根本看不透的車窗。
她知道,唯一能讓戰清澤恭敬而小心的做出這樣舉動的人是誰。
她敢肯定,那個人,那個讓她痛恨,讓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男人,一定就在那輛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