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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幕后之人

  朱慈烺聽到了,神色立變,轉身就跑進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門。

  周延儒一見,連忙大叫道:“陛下!陛下!還來得及,不能躲!”

  但是里面沒有一絲動靜,朱慈烺緊閉大門,徐文爵堵住門口,任憑周延儒怎么喊,朱慈烺就是不肯出來。

  李邦華十分的忐忑,看著周延儒,道:“元輔,這可怎么辦?”

  朱慈烺這個皇帝耍小孩子脾氣,遇事就躲,周正那邊磨刀霍霍,他們到底該怎么辦?

  不一會兒,吏部尚書李日宣也來了,神情更加凝重,道:“元輔,三司那邊在悄悄的統計上書的人,并且在調查串聯的情況,我透過人去查了,名單已經高達一百五十人!”

  周延儒老臉鐵青,看著鐘粹宮黑漆漆的大門,一咬牙道:“我豁出去這張老臉了!”

  周延儒說完,沖著鐘粹宮大門大聲喊道:“陛下,如果您不出來,周征云不肯罷手,今夜老臣就懸印離去,再也不管了!”

  等了片刻,見鐘粹宮依舊安靜一片,周延儒憤怒的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李邦華,李日宣,范文景三人看著周延儒的背影,又彼此對視一眼,最后又看向鐘粹宮的大門,都只能跟著周延儒離開。

  周延儒急匆匆的來到周府,自然被擋駕,怎么也進不去。

  周延儒氣的在門口跳腳,直接大喊道:“周征云,你若是不罷手,老夫今夜就掛印離去,這朝廷,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周正此刻正抱著兩個小兒子與大兒子下棋,對于周延儒的喊叫聲,充耳不聞。

  上官清見周正好整以暇,輕聲道:“元輔要是走了,會壞了你的計劃吧?”

  周正教小恪兒下棋,笑著道:“他舍不得走的,即便他舍得,錢謙益做首輔也是一樣的。”

  上官清眨了眨眼,沒有再多問。

  周延儒在門口叫了好幾遍,周府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周府四周被重兵包圍,倒是也沒什么人,看不到周閣老的氣急敗壞。

  等了一陣,周延儒氣急,怒聲道:“好好好,你們都不要朝廷,不要大明江山社稷了,我也不要了,你們想要鬧,就鬧去吧,我不管了!”

  周延儒怒氣沖沖的走了,徑直回府。

  一到府里就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周正對于周延儒的氣話,完全不在意,在家里是悠哉樂哉。

  與此同時,司禮監。

  劉六轍,上官烈,丁琪,李化貞四人坐在一個房間里,表情各異的在等著。

  他們身前站著內監,宮女,錦衣校尉,東廠番子。

  內監上前,低著頭,滿臉恐懼,顫聲道:“宮里的采買,都是按照既定章程走的,除非是二位李公公,其他人插手不了。”

  李化貞面無表情的道:“宮里能與外面聯系的,也就是你們這些采買的人,要么咱家現在用刑,要么老實招供。”

  那內監噗通一聲跪地,道:“李公公饒命啊,我我只知道經常出宮的三隊人,其他的一無所知啊。”

  李化貞目光冷漠,浮現著殺意,轉頭看向劉六轍三人。

  丁琪看了眼這個太監,轉向那宮女,道:“你平時是伺候皇上最多,也是最近的人,說出名字,饒你不死。不要想著其他,你在我眼里算不上什么,想想你宮外的家人。”

  宮女低著頭,抿著嘴,眼神劇烈閃爍,道:“我我不知道。”

  上官烈冷哼一聲,道:“要我說,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將所有人抓過來,殺幾個,看還有誰敢心存僥幸!”

  劉六轍盯著這宮女與內監,道:“你們宮里說不清楚,宮外我們卻清楚的很,說說吧。”

  錦衣校尉上前,道:“大人,剛才有一隊內監出宮了,是奉了李忠李公公的命令,禁衛沒有阻攔,現在已經奔著南居賢坊去了。”

  劉六轍盯著內監與宮女,淡淡道:“南居賢坊就那么大,想要找出他們去了哪,與誰接頭,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現在給你們機會,再不說,你們想死的容易都難!”

  宮女與太監身體一顫,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卻還是不敢說話。

  李化貞瞥了眼最后那個東廠的番子。

  番子一抬手,道:“他們進了一家酒樓,買了幾壇酒,那酒樓已經被圍住了,誰也走不脫。”

  那內監與宮女身體顫抖更加劇烈,隱隱有恐懼的哭泣聲。

  突然間,那宮女猛的抬頭,驚慌失措的哭喊道:“奴婢奴婢偶爾聽過,是是皇上的一個長輩,具體是誰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求諸位大人放過奴婢吧……”

  眾人的目光,落在還跪在地上顫抖不止的太監身上。

  上官烈冷笑,道:“有了這些,找出背后之人太簡單不過,這個狗東西沒必要留了,拉出去砍了吧。”

  那太監肩膀抖動厲害,哭喊聲比那宮女還大,連連磕頭道:“奴婢招了奴婢招了,求諸位大人放過奴婢,放過奴婢的家人……”

  劉六轍沉聲打斷他,喝道:“是誰?”

  太監咬著嘴唇,抬頭看了四人,掙扎著道:“嘉嘉定伯。”

  劉六轍,上官烈,丁琪,李化貞四人都是一怔,不由得對視。

  之前就傳言太康伯張國紀病重,孟賀州還親自帶著太醫去看過,說是活不了幾天,已經昏迷不醒了,是他?

  李化貞沉吟片刻,對著那東廠番子道:“你帶人,去將那太醫提來。”

  “是。”那番子應著,快步出去了。

  劉六轍瞇著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太監,自語的道:“要真是這位嘉定伯,我們還真是小看他了,這手段,我們全數被瞞過去了。”

  嘉定伯,也就是崇禎皇后之父,周奎。

  這位吝嗇至極,李自成入京,拷打明朝官員助餉,這位嘉定伯被活活打死了兒子兒媳,最后自己熬不過,這才交出了高達三百萬的白銀!

  崇禎納捐的時候,他捐了幾千兩,還左手出右手進,憑白賺了兩千!

  是一個狠人!

  很快,太醫就被帶了,這是一位老太醫,顫巍巍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拘謹的抬手,道:“李公公,幾位大人,找老朽有何事?”

  劉六轍審視他一眼,道:“就是你跟著孟賀州去嘉定伯府上的?”

  老太醫想了想,道:“是,就是這幾日的事情。”

  丁琪道:“你確實嘉定伯病入膏肓,不省人事?還是說,你與他作假,欺瞞朝廷?”

  老太醫一怔,仔細回憶一番,道:“嘉定伯本就重病在身,脈象浮浮沉沉,是不久人世之相。那日老朽給嘉定伯號脈,發現他的脈象更加沉重,虛弱無力,似有似無,咳中帶血,兩眼無光,確實病入膏肓,藥石無用。”

  四個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惑了。

  李化貞倒是若有所思,道:“有沒有什么辦法,故意弄出這種脈象,欺騙外人?”

  其他人一聽,登時盯住老太醫。

  老太醫細細琢磨,道:“一般人是無法的,做不到那么細致。。但是嘉定伯重病在身,若是配合一些手段,確實能做到。”

  劉六轍冷哼一聲,道:“我說我們怎么查也查不出來,感情這位事先就將自己摘了出去,我們再怎么查自然也查不到他身上!”

  丁琪面上冷漠,有些好笑的道:“這位嘉定伯還真是有心良苦,擺了這么大陣仗來對付二哥。”

  上官烈拿出蘋果,咬了一口,道:“既然找到了,別廢話了,直接抓人吧,沒空跟他們耽擱,姐夫那邊那么多事,沒空由著他們瞎折騰。”

  李化貞默默無聲,他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嘉定伯。

  心里一嘆,這位嘉定伯終究是不明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陰謀詭計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即便今天找不出他,他的隱瞞也不會得逞。

  劉六轍,丁琪,上官烈都是周正身邊的近人,自家人,也沒有藏著掖著。

  劉六轍站起來,道:“李公公,看護好皇上。廣淺,你的禁軍做的仔細點,不要再出亂子了。老丁,你去見二少爺,我去會會這位嘉定伯。”

  周正這個書童,早就不是當初了。

  幾人聽著,倒也是點頭,迅速的各自離開。

  劉六轍騎著馬,帶著兩百緹騎,穿街過巷,直奔南居賢坊的嘉定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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