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傾馴養的暗衛再多，也抵不過這樣的消耗。
怪不得顧招搖年僅二十三歲便能穩坐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他超絕的武藝，占了絕大多數的分量。
只可惜，太不識相了。
紀傾眸光陰郁，坐在屏風后面，聽著小皇帝和顧招搖的交談。
小皇帝端坐在書桌后方，努力裝成大人的模樣，威嚴出聲——
“顧愛卿，朕年紀尚小，別人看不起朕，但朕相信，愛卿身為保皇黨，一定是從身到心都向著朕的！”
顧招搖注意到了金龍屏風，他看了看，隨即，回過神來。
“錦衣衛永遠忠于陛下。”
這幾日朝堂斗爭激烈，有顧招搖這個人在，小皇帝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有他在，萬事都得經過他的同意。
小皇帝心里憋屈了很久。
到底他是皇帝還是顧招搖是？
為什么，他想要殺幾個大臣，顧招搖都以無罪的借口，放過他們。
就算他們真無罪，他想殺就不能殺么？
他可是一國之君，為何要這般束手束腳。
回憶起紀傾教導自己的話，小皇帝道：“你也說了，你是朕的爪牙，那為何總與朕作對？顧愛卿，今日，有人參你徇私枉法，朕都沒有計較——”
那不是沒有計較，而是他恨不得文臣一本把顧招搖參下去。
但是，區區徇私枉法，搞不死顧招搖。
遂只能放棄。
看到小皇帝眼里隱隱的憤怒。
顧招搖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擋到了皇帝立威的路了。
這段時間的刺殺，八九不離十，也與小皇帝有關。
即便如此，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忠于皇室的心并未因此改變。
七歲的小皇帝，就算是個壞孩子，也能扭正回來。
顧招搖語氣冷冽，卻字字真誠道：“李大人是少見的清官，趙大人是言官，陛下不能因為他們沒有說好聽的話，就想要殺他們。”
“我雖是陛下的爪牙，卻不想殘害忠良。”
小皇帝才不聽這些廢話。
他直接氣的手發抖：“原來——原來你說朕殘暴！”
顧招搖一愣。
隨即，小皇帝怒吼：“出去！”
顧招搖動了動唇，半響無話，轉身出去。
等他一走，小皇帝癟著嘴巴，嬌弱的臉上都是委屈，往金龍屏風后撲去。
“老師！你聽聽顧招搖，他他他……”
紀傾眼里的暗色褪去，滿身都是風光月霽、君子如蘭的意韻，
“正兒，站好，別撲到臣身上。您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了，不要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了。”紀傾說。
小皇帝委屈巴巴地拽了拽他的大袖。
看著一身雪白常服，似乎不染塵埃的紀傾，小皇帝說：“顧卿他……”
紀傾點了點頭：“顧招搖太放肆了，不尊帝王之威，他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這樣好了。”紀傾薄紅的唇翹了翹。
“陛下，晚些時候，你下一道密詔。”
“近期，終南山那邊有匪患，不如便讓顧招搖去剿匪。然后，臣會再派遣幾波暗衛，和終南山的匪軍，里應外合拿下顧招搖。”
“如此，不用自己動手，還能鏟除心腹大患，豈不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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