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自己動手,會觸犯法律,可他恨她恨得厲害,不把她逼到絕路又如何甘心。
“晏伽,你還是想我死,對嗎?”林梔淡淡道,“那上次在醫院陽臺上,你又為何不松手呢?晏伽,放過我吧,我還有洲洲,我想陪著他長大。”
“林梔,我在醫院動了手術,你知道不知道?”
林梔沉默。
她隱隱約約有聽說,所以她才肆無忌憚來到了墓園,以為晏伽今天不會出院。
“你看,你是知道的,你故意不去。”晏伽的眼中是更多的嘲諷,嘴角勾出一抹哂笑,“沒關系,我不怪你,你現在跟我回江山園,我還沒有吃早餐,你給我做一碗粥,白粥就好。”
白霧之下,視野朦朧,林梔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隱隱約約之中,仿佛看見了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俊朗,意氣風發,從未是現在這個模樣。
他的聲音很輕,些許是還在生病的緣故,也發不了威風:“林梔,把手遞給我,我帶你回江山園,以后就不要來這里了。這里陰氣重,你不該過來。”
他沖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掌紋清晰。
這只手,曾經牽著她一起走遍整個蘭城國際中學的校園。
那時候他們都還年少,無憂無慮,從不會為了明天的事發愁,在他們眼里,未來是美好的,充滿了希望和幸福。
她也以為,他會牽著她的手一直到歲月盡頭。
林梔不動,他的手就一直放在她的面前。
他執著道:“林梔,把手遞給我,我帶你回江山園。”
可林梔知道,回了江山園,她永遠都不能再離開他。
她今天做的這一切觸怒了晏伽,他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早已是波濤洶涌,只等一個爆發的契機。
這會兒,他依然很平靜,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就像領著一只迷路的小貓回家。
他嗓音溫和低啞,面色從容,只安靜地沖她伸出手。
林梔看向他這跟晏鋒相似的面容,終于顫抖著將自己的小手遞給了他。
她逃不過。
她的手很涼,晏伽的手也很冷。
那一剎,晏伽握緊她的手,眸色跳動,視線一直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
晏伽唇角勾了勾:“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
“好。”他轉過身,領著她從晏鋒的墓地離開,帶著她往前走,“我還沒有吃,等會兒啊,給我做一碗白粥,醫生說我現在只能吃這個。”
她不說話,跟在他的身后。
晏伽身體不好,走得也很慢。
他們的步伐漸漸一致,并肩而行。
墓園春意濃烈,白霧下的樹枝泛著郁郁綠色,楊柳依依,湖水澄澈。
今天似乎是個陰天,太陽遲遲沒有從東邊升起,天空中有大朵的烏云在飄動。
晏伽領著林梔往前走。
這條路很長,需要走很遠才能到達墓園門口,但他們沒有坐車,一步一步離開。
保鏢們跟在他們身后,這些人很擔心晏伽,晏伽的身體本來就還不能出院,現在還要走這么長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