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似似并沒有明確直接的證據證明肖明彰就是喬乘帆,但,從她提供的時間線和線索看,井銳當即判斷出,這個肖明彰就是喬乘帆!
剎那間,井銳心中百感交集。
四年了,從當初那個冬天到現在這個冬天,整整四年。
他們都以為喬乘帆不在了。
喬乘帆出事的時候正值冬天,雨水偏多,氣溫也低。
那時候喬乘帆一個人執意留在貧困的山里做調研,經常深入大山,手機沒有信號是經常的事,但誰也沒有想到喬乘帆會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出事。
出事后幾天他才與救援隊的人登上地勢險峻的涼山地段,那時候氣候條件很差,救援難度很大,光是策劃救助方案就用了很長時間。
經過長時間的搜救,并沒有能發現喬乘帆的蹤影,所有人的判斷都是……喬乘帆已經與車一起墜入深淵。
救援隊有著豐富的救援經驗,經過縝密的搜救后,他們才將這個結果告訴他。
井銳無法接受,但這些天他跟著救援隊來回奔波,他心里早已有不好的預感。
他在涼山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救援隊宣告沒有生還的可能后,他才回京城匯報這一切。
救援隊慢慢撤出了涼山,井銳的人也都回了京城。
再后來,喬氏集團發布喬乘帆的訃告,喬爺帶著太太出國,喬氏集團陷入一段前所未有的危機。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井銳的眼前,沒想到竟然也已經是四年前的事。
這幾年,誰也沒有提喬乘帆的名字,喬家人更是將這個名字永遠藏進心里。
但誰都沒有想到,一封來自宣州的郵件會打破沉寂!
他和喬爺都很重視這封信,并且這個事只有他們知道。
隨后,他開始展開秘密調查,從肖似似查起,又查到肖似似提到的肖氏集團。
一開始他對肖似似有所懷疑,再后來發現,這個女孩子背景很簡單,并不復雜,她寫下這封信的原由無非是想用她知道的信息換取她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父親、她的朋友沉冤得雪,想給福利院那些孩子討回公道,也想讓肖朗得到法律制裁。
但肖氏集團的情況遠遠要復雜許多。
井銳見慣世面,知道在一些偏遠的城市多的是肖氏集團這樣的公司,一手遮天。
如果不是喬乘帆的事,喬氏集團不可能去動這樣一個跟自己毫無交集的公司,沒有任何合理性。
所以,這個肖似似倒聰明,她知道喬乘帆是解開這個困境的唯一鑰匙。
在連續幾個月的調查中,井銳將肖氏集團的底子都摸清了。
肖朗出身貧寒,靠著才華和長相得到宣州當地一個出身很好的女孩子的青睞,女孩子是家中獨女,家境富裕,家里有一個規模不小的藥廠。
肖朗畢業后和這個叫“高文靜”的女孩子結了婚,看上去一切順利又美滿。肖朗留在了高家藥廠工作,幫助藥廠做一些雜事,記賬、研發、出差、推銷,他的能力很強,很快,高家的藥廠更上一層樓,成為了當地數一數二的優秀企 但美中不足的是,結婚多年,高文靜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兩人沒有能生下一兒半女。
就這樣又過了很多年,高家突然出現了變故,高文靜父母接連得病去世,高文靜沒有接管藥廠的能力,這一家藥廠順理成章由能力很強的肖朗繼承。
不過,繼承藥廠后,高文靜倒是給肖朗生了一個女兒,取名肖巧巧。
不幸的是,高文靜產后突發大出血,不治身亡。
從此,肖朗獨自一人帶著女兒生活,再沒有娶妻。
這些年,肖朗在宣州形象極好,既是沒有緋聞的優秀企業家,又是疼愛女兒的父親,還是宣州著名慈善家。
高文靜去世后,高家藥廠正式更名為肖氏集團,沿用至今。
肖氏集團沒有研發新藥的能力,做的大多是加工和仿制,雖然有盈利,但對有野心的肖朗來說,這些遠遠不是他想要的。大約十多年前,肖氏集團開始進行研發創新工作,很遺憾,至今都沒有能研制出一款新藥,最接近成功的就是去年的Ηβ特效藥項目,可惜差了一步,還是被 國外搶先!
這款新藥一旦研制成功,以肖朗的品性,他一定會售出高價,到時候,他將獲得潑天富貴和源源不斷的財富!
肖朗是一個很有野心的男人。
縱觀他的整個發家史,井銳陷入懷疑。
高家人的去世,是意外還是偶然?
這段時間,井銳試著去查,但很遺憾,關于肖朗的過去已經抹除得干干凈凈,再也查不到任何資料。
也就是說,肖朗已經成功將自己洗白,如今的他就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在宣州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不過,這些資料可有可無,等日后一旦將喬乘帆帶回京城,肖朗必定會被喬家送入大牢。
今天,喬爺特地來了一趟A市。
一開始他打算由他過來,但喬爺不肯,非要親自過來。
在肖似似過來之前,餐廳已經連上視頻,他聽到了肖似似和喬爺完完整整的對話。
對于這個肖似似,他倒是有些意外。
從他查到的資料看,肖似似出身不幸,生活也很困難,但她在面對喬爺的時候卻沒有任何膽怯,有條不紊,邏輯非常清晰。
更讓他意外的是,在無權無勢的情況下,她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竟然已經查到許多線索。
井銳無法想象這些背后,她付出了多少。
等肖似似一走,喬爺便打開了視頻。
井銳若有所思,面色深沉。
“你認為,這個肖似似說的話,有沒有可信度。”喬斯年淡淡問道。
“她倒是沒有撒謊,她說的這些,我也查到了不少。”井銳道,“不過她的那些心里話我倒是很意外,她看上去有著和她年紀不符的沉穩與聰穎。”
“嗯。”喬斯年沒有否認,“井銳,你現在是什么想法。”
“喬爺,我的想法……”
井銳故意頓了頓。他知道,他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喬爺自己心里已經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