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瑾言閉眼睛,不答。
兒時的事一暮暮在腦海里浮過。
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外祖父雖然是軍政第一人,但終究是山高皇帝遠,哪能面面俱到。
要不然,也不出了當年的那事。
博坤看著蹙著眉頭的暮瑾言,一陣心酸。
少爺每時每刻都記掛著夫人。
可是為了不被暮世良有所察覺,生生忍著,二十年了,沒敢去看夫一眼。
只能在醫院對面的房子里,隔著窗遠遠地望著那間病房。
只有扳倒了暮世良,他們母子才能相見。
“少爺,要不然,我們找個機會,去看一眼夫人。”
“如果我是正常人,還可以喬裝看一眼,可是我這腿……”暮瑾言心里酸楚。
他站不起來,坐著輪椅,一出現在那家醫院,就會被人發現。
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暮世良的眼線告知暮世良。
暮世良極為多疑,知道他去過那家醫院,就會懷疑他的身份。
過了好一會兒,暮瑾言才重新睜開眼睛,“阿坤,秦戩去美國,查出什么沒有?”
“那邊傳來消息說,秦戩這個人行事滴水不漏,完全不露喜怒,根本不知道他想什么。”
暮瑾言輕點了下頭。
他都看不透秦戩,那邊的人看不出來,也正常。
只是,夏欣裝瘋,到底是因為害怕誰,還是想保護誰?
上了車,博坤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暮瑾言,“少爺,你的皮膚有些發炎了,把妝卸了吧,再堅持下去,萬一爛了,以后夫人醒來,還怎么認得出你。”
暮瑾言看了博坤一眼,接過他手上藥瓶,倒了一些藥液在手上,在眼角和鼻子兩邊輕輕揉了一會兒,然后抽出幾條極細的魚絲線。
相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眼角更加狹長,而鼻子也更加高挺筆直。
只是細微的改變,他的相貌卻越加眉清目秀,清俊秀逸,如同山間的幽竹。
博坤看著卸了妝的暮瑾言,有一瞬的恍惚。
少爺和夫人太像了。
暮嘉音那張臉整了又整,但和夫也只是表皮相似,而少爺和夫人卻是神似。
“如果嘉音小姐像夫人,也就好找了。”
提起妹妹,暮瑾言清冷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愛憐的淺笑,“我那個妹妹,生下來誰也不像。父親那時還開玩笑說過,如果不是在產房親眼看見她生下來,都會以為是抱錯了孩子。”
博坤笑了,他也記得那孩子小小的樣子,“不過,她真好看,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小姑娘。”
“是啊,她可愛,不知道她現在長成什么樣子了。”
暮瑾言說到這里,眼里閃過一抹痛。
妹妹,還活著嗎?
安音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不過床頭柜上放著一套干凈的衣服。
衣服下面,還壓著內衣褲!
看衣服的擺放,應該是吳鈴送來的。
吳鈴是個人精。
連里面的衣服都送來,說明吳鈴猜到她身上什么也沒穿。
安音頓時覺得臉上像起了火,一直燒到了耳根。
捂著臉,這以后怎么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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