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身上好酸痛。
是發燒了嗎?
睡夢中只覺得一只溫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覆上她的額頭,她想睜開眼看看,卻懶得動彈,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房里燭火搖曳,忽明忽暗,一人倚在床邊低頭看書,修長的腿緊挨著她身上的被子。
見她轉頭看他,他緩緩抬頭,對她的目光,古井般深不見底的眸子頓時暗沉下去。
安音怔怔地看著他好久,好像認不出他是誰。
仿佛對她而言,面前這位只是一個與自己沒關的人。
他放下書,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柔柔地對她說了一句什么,她卻什么也沒聽見,慢慢地又把眼閉上了。
柔軟的唇印在她的眼皮上,眼皮上一陣熱意傳來,她總算有了些知覺。
他把她抱進懷中,仿佛是一朵最美麗的食人花,張開誘人的花瓣,把他的獵物溫柔地包裹住。
“還冷嗎?”夢魅般的聲音如夢似幻。
是安音渴望而又不可及的溫暖,她想把他推開,卻沒有動。
他手輕輕理著她鋪在枕頭上的長發,溫柔得不弄痛她絲毫。
安音微微偏頭,想要避開,他的手卻滑了上來,捧住她的臉龐,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床,只知道他的身體沉重而灼熱,是這時候的她極度渴望的。
他的手和唇在她身體上游走廝磨,由淺到深,由輕到重,哪怕是一個輕微的動作,都能讓她的身體變得敏感,漸漸地挑起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熱潮。
她深吸了口氣,長睫輕輕一顫,眼睛慢慢地睜開,眸子清亮無波,輕道:“你說的對,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他停下,低頭向她看來,眸子如墨染一般的黑,眼底濃濃的墨韻象是要將人整個吸進去。
她平靜地迎視著他的目光。
良久,他的視線才從她的眼上移下,落在她艷紅欲滴的唇上,輕輕地,“嗯。”了一聲,慢慢地吻落下去,唇舌一點一點地吮弄著她的唇舌。
這一次,他做了很久,久得她幾乎以為他會這樣一直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她想,如果能真的這樣死去,或許真的是幸福的。
起碼現在的他,無需算計,而她也不用成為他的棋子。
她垂下眼,看見他后肩膀上的浮現出來的圖紋,她抬起手,指尖輕輕劃上霸氣而兇狠的圖紋。
他身體僵了一下,低頭重看向她白得如同細瓷的小臉,“怕嗎?”
“怕你是異族的人?”安音面無表情。
他默然。
在人類眼中,這異族如同惡鬼般的存在,沒有人不害怕。
“秦戩,你小看我了。這世上沒有可以再讓我害怕的事了。你對我做的一切,將來,我一定十倍奉還。”
他眸子陡然一黯,突然俯身下去,用力吻上她的唇,霸道而熱切,像要把她整個吞噬下去。
身下的小女人不再是兒時那個天天蹲在門口等他回去的小姑娘,現在的她安靜沉著,骨子里是折不去的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