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當年,不上暮世良的身,讓暮世良死去,不去投機取巧,而是另找一個身體,堂堂正正的追求我媽。無論你追不追得上我媽,我們所有人都不會現在這樣。如果你當年沒有去冒充暮世良,也不會被暮世昌囚禁,也不會鬧出那么多事。你冒充了暮世良,竊取了暮世良的一切——身份,金錢,地位,還有我媽對暮世良的感情。卻因為你自己的原因,沒能守好這一切,被暮世昌頂替,還做下那么多的惡事。你別告訴我,你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想像對我們母子三人一樣,只管獲取你想要的,卻不管別人怎么樣。如果你安的是這個心,麻煩你從這具身體里滾出去,別再在我們母子三人面前晃。”
“不錯,手術確實有風險。不過,就算你死了,我媽也不會變得更糟糕。你別跟我扯什么手術也有風險,可是該做的手術還是要做。我媽不是手術病人,她清醒了,就意謂著要在良心的譴責中渡過每一天,那種日子生不如死,說不定哪天挺不下去了,就尋了短見。她清醒了,不會比現在好,反而會更加糟糕,所以不勞煩你來‘拯救’我媽了。”
“如果你還能有一點良心,麻煩你即刻回醫院。手術的時間早已經定下,你卻玩失蹤,害一票的人等著,你不覺得你很過份嗎?”
安音的話句句誅心,但詔言卻一句也反駁不了。
詔言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好,我跟你回去。”
容潯起身,“我送你們。”
在場眾人明白,容潯口中的‘送’,實際上是監督詔言,不讓他再逃掉。
另外,他得弄得清楚協助詔言逃出來的人是誰。
暮瑾言心里極不是滋味,跟著起身,容老爺子道:“謹言。”
“嗯?”
“今晚不回去了吧,安音做完手術,回來應該想看見你。”
“嗯。”暮瑾言知道容老爺子是不想他一個人呆著,雖然他已經習慣了一個躲著舔傷口,但想著安音的那些話,卻不忍心讓安音自己呆著。
他留在這里等她,讓她知道,她并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哥哥,還有家人。
安音拉開書房門,見秦戩斜靠在書房門外的墻壁上,在她看門的瞬間,便向她看來,和她的目光對上,他的眸子瞬間沉了下去。
書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但秦戩的表情,卻像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安音輕咬了下唇,“你怎么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回了金沙彎。
“我接到明杰的電話。”
“哦。”
秦戩見詔言看著他,他轉過視線,睨了詔言一眼,臉上沒有多的表情,又看回安音,“手術結束,給我電話,我等你下班。”
“我都不知道手術要做多久,你怎么等?”
“那你就別管了。”秦戩看了容潯一眼,容潯送安音和詔言去醫院,他就不湊熱鬧了。
安音看了下表,剛才說那堆話,已經用掉了很多時間,半小時未必能趕到醫院,不再耽擱,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