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薄寒的背后床上躺著一個穿白色病服的女孩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皮膚白皙干凈,眼神單純如小鹿,頭上纏著紗布。
安嵐錯愕。
許薄寒薄唇抿了抿,眉頭更緊地蹙了起來,但顯然也意外。
他嘴唇微動,安嵐紅唇已經如連珠炮彈般的開了口,“許審判長,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又遇見您,這位就是孫瀟瀟吧,看樣子您是她的家屬,對于我妹妹的行為我真的很抱歉,賠償也好、道歉也好,我都行。”
許薄寒揉了揉眉心,之前聽說打傷孫瀟瀟的病人姓安時,就莫名其妙想到了安嵐,沒想到在這又遇到了她,“都是有精神病的人,你告訴我賠償、道歉能彌補什么問題。”
安嵐看了一眼孫瀟瀟,對方看起來懵懵懂懂的,還抓著許薄寒衣角,傻乎乎的說:“粑粑,瀟瀟想吃芝士蛋糕。”
安嵐:“……”
她震驚了下,很快冷靜下來,許薄寒才三十出頭,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造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
許薄寒倒是一改往常的冷漠,彎腰輕柔的摸摸她腦袋,“好,等會兒我給你去買。”
安嵐立即說:“這樣吧,我可以以后每星期來都給孫瀟瀟買芝士蛋糕,或者她還有什么喜歡吃的,都行。”
“每星期?”許薄寒有點驚訝。
“嗯,”安嵐說,“反正我每星期都要來給安凝送點吃的,就算沒來,也會讓助理來。”
而且說實話,她覺得精神病人其實也挺可憐的,一塊蛋糕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安律師竟然舍得?”許薄寒挑眉。
安嵐無語,“一塊蛋糕才不過十塊錢,我是有多小氣。”
“至少不應該是個太大方的人,”許薄寒實話實說。
安嵐氣的說不出話,這個相親都要賠果汁錢還讓她請客吃飯的人有什么資格說自己小氣。
懶得搭理他,安嵐直接走到孫瀟瀟面前,柔聲說:“瀟瀟,安凝今天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姐姐以后都給你買芝士蛋糕好不好。”
孫瀟瀟抬頭用迷茫的大眼睛注視了她會兒,突然甜甜一笑,抱住她,“媽媽,你回來看瀟瀟了,媽媽買的蛋糕瀟瀟都喜歡吃,你不要離開瀟瀟了。”
安嵐身體頓時一陣僵硬,正要解釋自己不是她媽媽,許薄寒突然走過來低低說:“瀟瀟要乖,媽媽有空就會來看瀟瀟。”
安嵐瞪向他,許薄寒卻像沒聽見一樣,耐心的給孫瀟瀟剝橙子。
孫瀟瀟看看他,又看看安嵐,忽然抓著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爸爸媽媽,你們以后不要再吵架了,瀟瀟以后肯定乖乖的。”
宛如小孩子一般天真期待的眼神讓安嵐胸口沒來由的一酸,許薄寒沒說話,低頭瞄了眼覆在自己手心下安嵐的手。
她的手是溫熱的,手指上沒有涂任何東西,干干凈凈,也很纖細小巧。
如果稍微用力應該能一下子包裹住。
他斂了斂眸,低頭微微用力握住安嵐的手,嗓音透著獨特的沙啞,“嗯,爸爸以后會好好對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