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問題找到了,幕后主使就是副院長。
事情也通報給了東盛健康,可是并沒有得到東盛健康的重視,也就是說對方對高昂得到態度置之不理。
也不能說是置之不理,高昂畢竟是最大股東,應該說是陽奉陰違。
表面上說,要切斷供應,可是背地里那些人還是能拿到ROG。
這才小半天的時間,就有三百多份ROG從這個醫院流了出去。
“他們不知道ROG屬于管制藥品么,這些人難道想著走私?”
高昂能想到的,也就這個理由了。
在外國黑市上以及暗網上,ROG的價格貴到離譜。
如果不是高昂一直堅持把ROG歸屬為管制藥品,估計早就被很多人變著法子撈錢了。
“應該不是為了金錢,而是有其他目的,因為這些人的個人賬戶上,并沒有異常資金記錄。”
“那就是現金交易咯?”
“很有可能,而且是一筆非常大的現金,這家醫院一天要流出去接近一千人份的ROG劑量,折合成東國貨幣可是好幾百萬,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接近半個月,這筆資金起碼得上億。”
上億的資金現金流,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在東國內地可以拿出一億現金的人不是沒有,起碼得有400人以上。
2020年東國大陸億萬富翁人數為415人,而其中還有一部分是靠著股市飆升才達到這個身家的。
也就是說,這415人可以排除絕大部分。
但是高昂不覺得,那個提供這筆資金的人,是這415人中之一。
因為東國的隱性富豪太多了,多到遠遠超出明面上的這個數字,比如他和他的家人。
只要他高昂愿意,他的父母和姐姐瞬間都能成為億萬富翁,而且還不用登上任何媒體榜單。
不過話說回來,億萬富豪是億萬富豪,能拿出一億現金的億萬富豪,真的是屈指可數。
資產和身家上億,和擁有現金上億是兩碼事。
這就好比一個是大眾帕薩特,一個是大眾輝騰,不是一個級別。
“你說會不會是,某些特殊部門,比如影子部門之類的?”
“先生,你還說我電影看多了,你才是電影看多了吧……”
千歲無語地看著高昂,讓高昂略微有些尷尬,“也是哈,特殊部門想要ROG的話,有的是辦法,我傻逼了……”
“那就應該是民間個人或者組織所為了。”
說完,高昂就給小明同學打了個電話,讓他找下銀行方面,查詢一下近三個月有沒有人或者企業大規模提取現金。
答案很明顯,沒有。
看來這筆錢應該很早就被取了出去,一直放在某個地方當做緊急備用金。
“沒關系,錢的出處找不到,我們還有其他門路。查那些人的所有交互點,還有那家醫院幕后主使人的社交關系,我就不信找不出來一點蛛絲馬跡!”
天網的作用這時候就顯現了出來,只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千歲就把大概的脈絡理清了。
那些用醫保購買ROG的患者之間,并沒有太多的交互點。
但是在千歲排查那家醫院管理人員的時候,卻發現有些人和303局的某些人有社交關系交叉點。
“你是說,這家醫院的副院長,也就是同意給那些人開藥方的那個人,和303局的姜成是小學同學?”
“是的,先生你說巧不巧?”
“不是,他們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吧,你怎么查到這些的?”
高昂很好奇,如果是他們這一代,想找一些蛛絲馬跡很簡單,扣扣號啊,扣扣空間啊,微博啦什么的,總會在網絡上留下一些痕跡的。
可是這些老一輩人,他們上小學的年代,日常娛樂應該是玩泥巴或者玩彈珠吧?
“額,直接找他們的關系難度大了點,但是可以從他們父母著手啊,養老金發放單位是相同的,再順著查下去,就能找到他們當初的居住地址,再根據居住地址周邊學校的布局,就能得出他們是上的同一所小學,甚至是同一所初中和高中。”
聽了千歲的解釋,高昂算是知曉了其中的道道兒,他只是好奇,對于千歲怎么調查到的,倒是不怎么在意,“你繼續說。”
“雖然兩人是小學同學,但是他們應該沒有直接見面,畢竟都是敏感人物,而且是有身份的,讓他們做這些小事估計不符合他們的身份,所以呢,這兩個人分別派了兩個手下,而這兩個手下和他們個人還有著很深的關聯,具體的關系我就不說了,接下來還有個關鍵人物,就是保健局內部,某個主管東盛健康的領導的女兒和這兩個人是大學同學,所以,先生你應該理清思路了吧?”
經過千歲這么一梳理,高昂算是有個一個事情發展的大概輪廓:
醫院那邊是辦事兒的,保健局那邊是疏通關系的,那么這個303局,就有可能是需求方了。
“按照咱們這個推論的話,需要這么多劑量ROG的,應該是303局那位姜成同志了,可是他怎么說也算是個人物吧,想要這些東西,張張嘴應該就有很多人給他送上門了,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啊。”
“唯一的解釋,不是他要的,而是給某些見不得光的人用的,而這些見不得光的人,不僅僅國外沒法見光,國內同樣不能見光。換句話說,這些人很可能是敏感人物。”
說到“敏感人物”這幾個字,高昂并沒有太過于緊張,因為同樣的敏感人物,他之前已經見識過了。
還記得當初他和千歲追查廈門,就發現了一大批資金被取現,當時他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后來才知道是廈門。
“那么,我們這次是不是可以作同樣的推論:這些ROG是廈門和夏宇收購的?”
“我覺得可以做這樣的認定。”
千歲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高昂的推論。
如果是其他部門的特殊人員,根本沒有必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拿起電話,高昂給張小明撥了過去,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最后說了一句,“事情你看著辦吧,能告訴我的你們最好都告訴我,不然等我查出真相了,咱們之間再見面就尷尬了。”
掛掉電話,高昂又給張局長打了個電話,沒有再寒暄什么,直接說了一句,“主管ROG調度的那個人,可以撤了,如果你有難處的話,我可以召開董事會。”
張局長一臉懵逼,他基本上已經不再參與東盛健康具體的工作了,但是對于高昂的意見,他還是很尊重的,“行吧,我先把他換了,用可靠的人。”
具體原因他也沒問,但是按照他對高昂的了解,應該是這個人犯了什么事兒。
抓起座機,張局長撥了個內部號,“轉劉主任,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劉主任就是那個主管ROG調度的人。
打了兩個電話之后,高昂再也沒做其他事情,就這么靜靜等著小明的回話。
兩個小時后,小明回了個電話:
“高總,事情呢,我已經搞清楚了,姜成那邊的確有個人情,需要ROG去維護,所以呢,就……”
高昂沒聽他說完,就打斷了他,“這就是你們給我的說辭?”
“高總,這不是說辭,這是事實,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我知道了!”
這次高昂直接選擇了掛電話,轉過頭對千歲說道,“安排飛機,去京都!”
五分鐘后,千歲回復道,“起飛許可沒有通過。”
“呵呵,有點意思啊,那咱們就開車去。”
高鐵什么的他也懶得去買票了,弄不好直接無法購買。
正當他打算從大秦一號上,把小破車挪下來的時候,千歲卻告訴他高鐵票訂好了……
“千歲啊,你這樣讓我很難堪,你造么?”
“額,先生,我就是隨手一試,沒想到還真買到了,人家也沒那么小氣不是?”
行吧,有高鐵坐,高昂還是愿意坐高鐵,開車的話不舒服是其一,其二是還需要個進京證,這東西他還真沒有……
既然選擇了光明正大進京,高昂就沒打算再搞什么小動作。
到了地方之后,直接租了一輛車,開始滿京都亂跑。
他這一頓亂跑可把小明還有其他幾位給弄懵逼了:
“他這是干嘛?”
“溜大街?”
“這工作日來京都,也不怕堵得慌?”
而張小明卻若有所思,他想起來之前聽過的一段傳聞,說的是東興動力剛開始投產的時候,發生過原材料丟失事件。
后來還是高昂本人前去,還造了一個檢測儀器,才把真正的嫌疑人找了出來,雖然最后沒怎么懲罰那對嫌疑人。
“我覺得,他可能是在找那些被私自售賣出去的ROG。”
“他怎么找?”
小明就把之前發生在東興動力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這樣啊……那就讓他找吧,反正這件事情和我們沒什么關系,最多也就是知情不報,隨他去吧。”
小明看著幾個領導相繼從監控室離去,略感無力:
“這個高昂也是的,怎么就這么倔呢?”
他是有很多事情都沒告訴高昂,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他們是紀律部隊,能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都是有明確規定的。
上頭和他說過,對于高昂,有些東西就得保密,比如姜成那次,他還是征得了領導的同意,才把姜成部分不是機密的資料給了過去。
這次也是一樣,高昂把ROG被私自售賣的事情和他一說,他也立馬向上級做了匯報。
上級經過討論,給他的回復就像是他給高昂的回復一樣,一問三不知。
“高老板啊,有些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啊,你怎么就抓著人家不放呢?”
看著代表高昂那輛車的小紅點,在京都大街上移動,小明無奈地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基本上把京都內城給繞了個遍,并沒有找到可疑ROG分子存在的痕跡。
看來那些被囤積的ROG,要么在郊區,要么就是被運出去了啊。
在郊區的話還好說,如果是轉移走了,那就麻煩大了。
“千歲,把就近幾個人的地址發到導航上,咱們看來要守株待兔了。”
大海撈針難度略大,不如直接坐等收貨之人上門。
“先生,我覺得這個方案不大可行,你想啊,咱們的動靜都這么大了,那些人還會上門取貨么?”
“也是啊,”把車停在路邊,高昂拄著下巴開始思索,“難道真讓我繼續溜達,把京都郊區也逛個遍?”
“好像這個笨方法,目前來說是最靠譜的方案了。”
行吧!
關上車窗,發動汽車,高昂繼續開始了他的溜達之旅。
他這次是一個人來的,主要是帶一個機器人上高鐵,還是有點引人注目的。
從下午兩點開始,花費了接近四個小時,高昂才終于找到了一個類似ROG囤積點的位置。
這個地方嚴格來說已經不在京都范圍了,理論上來說是屬于北河省,那就是藍房市遠郊。
毗鄰京都,哪怕是乘坐公交,到國貿大概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所以很多上班族都會在這個地方買房。
畢竟京都的房價實在太貴,一般人還真買不起一套郊區的小破房。
租的車是京都牌照,來去都很方便,高昂順著ROG分子的指引,很快到達了一個類似工地的地方。
荒郊野外,荒無人煙,滿目蕭條,根本不像是臨近京都的地方。
再加上大冬天寒風呼嘯,周圍別說人了,連一條野狗都沒有。
把車隨便一停,高昂習慣性地豎起了風衣的領子,雖然沒有寒意,但是寒風吹在皮膚上的感覺,還是有點不習慣。
踩著樹枝樹葉,高昂慢慢靠近了周圍空地上唯一的一個建筑:一個用混凝土堆砌起來的類似碉堡一樣的玩意兒。
走到碉堡跟前,掃視幾眼,并沒有太多雜亂的足跡。
“你是屬老鼠的啊,還會打地洞了呢!”
右手輕輕一點,那個看似很堅固的鐵門轟然倒塌,揚起的粉塵飄飄灑灑,卻沒有一顆落到他的身上。
里邊本來漆黑一片,大門倒塌之后,屋外微薄的陽光斜射進來,算是勉強照亮了里邊的一個角落。
沒有家具,沒有床凳子,卻有一個破書柜。
“一個破地方,擺個書柜不是惹人眼目么……”
搖了搖頭,高昂一巴掌呼下去,書柜粉身碎骨,露出了柜腳下的一個洞口。
“夏同學,你是上來呢,還是讓我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