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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尷尬你麻痹,冷場你麻痹

  他天生一副色若春曉的容顏,偏嗓門大得很。

  一時間,雅座中所有人都望向蘇酒。

  小小的書童跪坐在落地窗邊,穿若草青的窄袖交領細袍,懵懂小鹿眼烏漆漆的,頰邊兩個酒窩兒甜得仿佛盛了甘花蜜糖。

  她抱著塊鴨油酥燒餅,傻兮兮瞅著牌桌。

  天真無害的模樣,不似個小子,倒像是個小姑娘。

  眾人目光各異。

  說起來,今兒這局,除了司獨數外,來的人俱都是富家子弟,這小書童一介奴籍,竟然被謝容景和蕭廷琛如此看重……

  這兩人一文一武,乃是金陵書院首屈一指的大佬,看來,他們今后絕不能輕易得罪這小書童啊。

  眾人正尋思著,那廂蕭廷琛卻笑得格外溫柔。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慢條斯理地翻開牌桌上的兩張骨牌。

  “大頭六……”

  旁邊一群人伸長了脖子去看他的牌,忍不住隨著他的動作而報數。

  謝容景嗤笑,眼底皆是不屑。

  蕭廷琛挑了挑眉,慢慢翻開另一張牌。

  蘇酒看見那群圍著牌桌的少年,似乎呼吸一滯。

  靜默半晌后,不知何時湊過去的周奉先,訕訕道:“這一張是,是丁三……這是,至尊,至尊牌……”

  至尊牌乃是牌九中最大的一副牌。

  自然也能壓得住天牌。

  謝容景惱羞成怒,猛然站起身狠狠踹了腳周奉先,“老子沒長眼睛嗎?要你他媽來報牌!”

  “我這不是看沒人說話,怕你尷尬,所以適當出聲免得冷場嘛!”

  周奉先摸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

  “尷尬你麻痹,冷場你麻痹!嗨我這暴脾氣!”

  謝容景忍不住怒了,追著周奉先在雅座里打鬧起來。

  四周人皆在笑。

  蘇酒也跟著笑出了聲兒。

  追打周奉先的謝容景,不經意瞧見她笑了,不知怎的,越發想要好好表現自己,于是踹周奉先屁股踹得越發來勁兒。

  一頓飯熱熱鬧鬧用完,已是子夜時分。

  周奉先提議去天香引玩,一群紈绔皆都振臂響應,紛紛望向謝容景,指著他請客。

  天香引乃是金陵城最大也最豪奢的青樓妓館,便是喝一盞茶,也得十兩銀子起頭,更遑論喚妓子的費用。

  謝容景平日里最愛呼朋引伴往天香引跑,然而余光瞟了眼蘇酒,又伸手摸了摸寬袖,淡淡道:“我還得回家見我兄長,今兒便到此為止,散了吧!”

  眾人頗為遺憾,只得三三兩兩告辭離去。

  散席時,蘇酒借口去溷軒,卻悄悄兒地離開海棠館,往對面半楓荷而去。

  雖已是子夜,舊院這里仍舊燈火通明,戲子與游客的調笑聲順著夜風拂來,婉轉琵琶曲兒更是不絕于耳。

  不遠處秦淮河上畫舫如織,船槳攪碎了滿河的星辰。

  蘇酒揣著三枚金陵春,偷偷遛進半楓荷,“老先生?”

  一把白胡子的姜老先生正坐在搖椅上打盹兒。

  聞見聲音,他睜眼,見是蘇酒,立即笑了起來,“怎么,小娃娃莫非又有了好的香品?”

  “請老先生品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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