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今天的話就在她耳邊回響。
她不知道該說那個男人真的是慣于偽裝,還是該稱贊他演技太好。
可他的神情、語氣、態度,偏偏那么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腦海。
蘇向晚輕垂下眸子,有些難以接受。
這孩子…真的會是他的么?
蘇向晚知道,其實她們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只是都自欺欺人,然后互相欺騙,不敢面對。
蘇向晚心口堵的厲害,臉色都蒼白了了許多。
她接受不了。
說她殘忍也好,冷血也罷,她就是接受不了。
也許她作為一個母親該好好愛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一個自己并不想接受的孩子。
可她不是,她更愛面前這個男人。
蘇向晚沉默了許久,輕聲道:“慕北霆。”
“恩?”
“你明天有沒有事。”蘇向晚輕聲問他。
他沒做聲,低頭看著她,薄唇吻在她的發絲上。
“我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蘇向晚垂下眸子輕聲開口。
“好不好?”她再度問。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只是輕聲道:“好。”
翌日,蘇向晚起了個大早。
昨天見過寒澈之后她果然又沒睡好,雖說沒有在做那個荒誕不經的夢,卻依舊是難以入眠。
慕北霆也沒好到哪去,一直守著她。
蘇向晚洗漱好出來,視線落在慕北霆的臉上,不由得輕輕笑了笑。
年年自己在屋子里亂跑,一會去廚房一趟,一會有跑回客廳,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從慕北霆身側經過時,才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
原本也就是打算看一眼,可這一看,小家伙生生頓住了步子,仰著脖子順著大長腿看著慕北霆的那張臉。
慕北霆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腿邊的小鬼,不茍言笑。
他的面色其實有點冷,可此刻配上那兩塊青紫,殺傷力卻大打折扣,反倒是有點可愛。
父子倆靜靜對視了幾秒,年年便收回視線,噔噔噔又跑了。
蘇向晚輕笑出聲:“是不是把他嚇到了。”
慕北霆掃了他一眼:“他膽子要是這么小,就該教育教育了。”
蘇向晚沒理他,給他剝了個雞蛋讓他拿著揉揉眼睛。
慕北霆接過之后,卻是直接放在碗里,打算一會吃了。
蘇向晚白了他一眼,見他沒什么大礙倒是也多言,可心底卻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不一會,屋子里便響起一陣箱子蹭過地板的聲音。
兩人同時抬頭看去,就見年年不知從哪翻出了一只藥箱,撅著小屁股,兩只小手在地上推著銀色的藥箱,累的不輕。
慕北霆微微失神,兩人都看著他沒做聲。
不多時,年年便將藥箱推到了慕北霆的椅子旁,兩只小手費力的拎了拎把手,結果拎不動。
之后便有點焦急的看著慕北霆:“粑粑”
他會說的話還少,平素更是很少叫慕北霆爸爸,這一聲讓他的心都軟了下來。
起身將他抱在自己腿上,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再叫一聲。”
年年有點焦急的去碰他臉上的傷,細細的手指落在上面力道很小,像是羽毛一樣,見慕北霆不動,急的不行:“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