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緋色有些恍惚,沉默了半晌輕笑道:“所以你想讓我放棄這個名額,成全你們的一對兒女?”
姚母有些急切的解釋道:“你不是最在意緋鈞了么…他之前一直想得到姚家的家產的,你若是肯……”
夏緋色再也聽不下去,她徑直起身。
她看著姚母緩緩開口,若是細聽,聲音都帶著抹輕顫。
“第一,緋鈞當初想要姚家的家產是以為我是為了錢才結的婚,他不想我受苦所以才打了姚家家產的主意。第二,我相信我的弟弟不會是一個像你一樣的人,他不需要姚家的財產,他想要的,會憑借自己的雙手和努力去實現。”
話落,夏緋色拿上外套轉身離開,一秒鐘都不想再在這里停留。
轉身才走出酒店,夏緋色眼淚便險些控制不住的要掉下來。
她仰起頭看了看天空,停頓了幾秒才將眼淚憋了回去。
冬日里還飄著漫天飛雪,一片銀裝素裹。
路上車水馬龍、行人們皆是行色匆匆。
夏緋色還是控制不住眼角發酸。
為什么只有她是被舍棄的那個?
為什么只有她才是被拋棄的那個……
她也是她的母親啊,為什么她能夠說出讓她放棄舞蹈學校成全緋鈞和姚若珊那種話。
所以從頭到尾,只有她才是該被舍棄的那個么?
夏緋色漫無目的的在路邊走著,走了不知道多久,她伸了輛車,去了墓地。
天冷路滑,司機開的不是很快,夏緋色便就望著窗外發呆。
手機響了兩次,她卻沒有半點察覺,只怔怔的看著外面失神,引得司機頻頻從后視鏡里偷看。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小心開口提醒著:“姑娘,到了。”
喚了兩三次,夏緋色才回過神來,歉意道:“抱歉,我走神了。”
司機一面給她找錢,一面好心提醒道:“這世界上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夏緋色愣了幾秒,隨即對他笑了笑,輕聲道謝道:“謝謝。”
下車后,寒風灌進領口,卻從腳底蔓延開一層冷意。
夏緋色緩緩走進墓園,一排排走過。
冬日的墓園顯得更加冷清,偶爾有墓碑前擺放著一束束白菊。
碑上的照片各異,可歸咎到底,不論身前事,最后都歸于這一抔黃土。
夏緋色把手插在了大衣的口袋里,一直往里走著。
她沒有想死的打算,她只是…有點難過。
片刻后,夏緋色緩緩停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一個男人的照片,三十余歲,看起來溫和儒雅,戴著一副眼鏡,彬彬有禮的模樣。
夏緋色忍不住上前幾步,伸手輕輕替他擦了擦照片。
“爸爸,我來看你了。”夏緋色輕聲開口,眼角有些泛紅。
“不過…我好像忘了給你買東西。”
夏緋色輕聲開口,緩緩蹲下身子。
“你在那邊過的好么?”
她緩緩發問,像是在問一個很多年的老朋友。
“我挺好的,什么都好,你不要擔心。”夏緋色輕聲開口,因為太冷,睫毛上都掛了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