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在你身上掉下過幾滴眼淚。”
林深愣住，眼淚？
上仙大人的眼淚，自然和凡人不一樣。就算是眼淚，也自然有他的修為在其中。
何況那眼淚中到底摻了什么情緒思慮，誰知道了？
“他為什么哭？”林深問。
“我不知道。所以我接近你……”九幽淡淡地說，“八年了我也沒能弄明白，他為什么要在你身上哭？”
可是在上天成仙之前，心有不舍，心懷愧疚，所以才站在他們兩個一起栽的桃花樹邊掉淚？
是這樣嗎？
可哭又有什么用呢，掉了幾滴眼淚，還不是頭也不回就進了天宮。
林深不知為何，怒從心起。
那幾滴眼淚，林深是一點也不感動，反而覺得膈應呢。
他腦袋有些暈了，只有一個念頭無比清晰。
怎么能讓那云堯舒服？
他偏要……毀了。
九幽大抵也醉了，意識模糊，躺在石桌上睡了過去，睡中睫毛依舊濡濕。
林深在深夜上了天宮，他點了火把，站在云堯上仙的宮殿門前。
他手里的是天火，聽說天火輕易滅不了，只有特定的神仙用特定的水，才能給滅了。
火點燃了天宮上云堯的宮殿。
大片大片的紅，跳躍的火花恐怖如斯，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
天空燒的紅通通的，像是夕陽西下時的晚霞。
然后，天上的寂靜被林深的一把火給打破了。
林深一把火燒了這天。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要當神仙？明明都是人，憑什么有的要胸懷蒼生？憑什么，要有人當英雄。
長生不老有什么好的，蒼生又與他們何干？什么云堯，什么岑岐離，都偏要用這么一個高大上的借口，讓他們等個百年千年。
怪什么呢？難不成怪他們這些妖精愛得太認真太小氣了，活該受這委屈？
把天宮燒了，神仙全死了，世界上沒有了仙界……我看你們還怎么修仙！
他看著那滔天的火花，突然心想，他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岑岐離應該會來的吧？
會不會知道了他心里的痛，又來帶著他走，離開這天宮，去人間好好廝守，不再管條條框框？
可是沒有等來岑岐離，倒是來了很多天兵天將，還有大仙小仙。
林深被鎖妖繩綁了，關進天塔，等著問罪。
他犯困，在黑漆漆的天塔里也睡著了，恍惚中又回到了八年前。
他在青靈山山路上看見了岑岐離，然后毫不猶豫地把那孩子拐了，拐去人間，找棟宅子養他。
死罪。
林深天火燒了云堯的宮殿，還鬧了一趟天宮，是死罪。
林深竟然也不怕，醒酒了也不怕。
他想說不定岑岐離是個蓋世英雄呢，打破了這天規，踩著七彩祥云來救他。
宿主……岑岐離現在在閉關，哪知道你出事了？系統的聲音很小。
林深裝作沒聽見，他覺得自己的日子真無聊，若真是死了，自己也痛快……
就是對不起岑岐離那家伙。
林深在天塔了待了很長時間，尋思著既沒人來救他，天庭這些人又沒有弄死他，是幾個意思？
后來，他才聽到消息。
妖界和天界宣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