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離看著林深緊張的樣子，笑說，“我也不知應該叫什么，只知道……他要姓林。”
姓林？
不應該和音離一個姓嗎？
看懂了林深的疑惑，音離解釋，“我們沒有姓氏，音離二字只不過是一個稱號……所以應該冠你之姓。”
聽音離這么說，林深就更加緊張了。
和他一個姓，從他身體里誕生的生命，這么莊重，這么神圣。
糾結半晌以后，林深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叫林音？”
他們二人的結合。
音離想也沒想，點頭，“好，叫林音。”
“小名叫音音？”
林深想了想，“不，應該叫音音音。”
小鮫的誕生，帶來了一段時間的喜悅。
但是在習慣林音的存在以后，林深得去為自己善后。
畢竟皇宮，皇權，他得回陸上給出眾人一個交代。
“這家伙這么小，不能離開水里吧？”林深記得音離曾經和他提到過，剛出生的幼鮫，得在海里生活七八年，才能上岸。
在這七八年中，幼鮫的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善，離開水以后無法呼吸，所以只能生活在海里。
音離輕柔地抱著已經能睜開眼的林音，他滿懷慈愛地凝視著懷里的小鮫，回答說，“嗯……”
所以，他不能和林深一起上岸。
他得在海里照顧林音。
音離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林深，“林音剛出生沒多久，他會想你……你別離開太久，速去速回。”
林深笑得意味深長，“只是這崽子想我？”
你確定你說的話，意思不是你也會想我？
不就是擔心他去了岸上舍不得回海里嗎？如今崽子都有了，他怎么可能去而不回？
“我……也會想你，想你快些回來。”音離的聲音很低，溫柔繾綣，明顯的離別相思意。
“放心，等我了卻岸上俗事，就來這海里和你一起逍遙快活。”
林深著重強調了‘逍遙快活’四個字，音離眸色暗沉地盯著他，其中的意味讓林深止不住身體發燙。
最后貪戀地摸了一把林音的雙頰，林深眉眼帶笑地看向音離，“你說等我回來，他是不是已經會喊我父親了？”
“想得美……怎么也應該還有幾年。”
林音是鮫人，鮫人有他們自己的音節。
要想學會人類的發音，會比普通孩子更困難。
音離抱著林音和林深，一起游到了海面上。
紅霞滿天，場景一如之前音離帶他看過的那樣，美得驚心動魄，如同一副精致完美的畫。
林深在音離的注視下，緩緩走到了海岸邊。
他對著音離揮手，臉上波瀾不驚，如同一次很快還會見面的告別，不值得大張旗鼓，聲嘶力竭。
他只是大聲地說道，“我走了，你帶著音音回去吧。”
說罷，林深便轉過了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海灘。
音離見林深走遠，還未曾從紛擾的思緒中走出來，就突然聽到了林音的哭聲。
鮫人的歌聲是無與倫比的好聽，但是剛出生的幼鮫只會哭。他們的哭聲和成年以后的歌聲不一樣，沙啞模糊，絲毫不動聽。
甚至凄涼的讓人悲傷。
音離低下頭，輕輕地說，“不哭，你父親過一段時間就回來……再也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