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嘗不知道,夏檸聊說得或許是真的。
只是他早已經不知不覺中陷入了一個名為“唐傾”的深淵之中,明知道或許前方等待他的只不過是一片虛無,他還是心甘情愿的踏入這場謊言之中。
因為他早已經是窮途末路。
唐寧匆匆的從臥室的房門里走了出來。
走廊里風很大,她臉都是雪白的。
別墅里的管家見她臉色蒼白的從樓上匆忙的下來,好奇的問了一句:“唐小姐,您怎么了?”
唐寧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從沙發上拿過包,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唐小姐,您今晚不住在這里嗎?”管家在她身后問她,她沒回答。
她出門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剛剛從庭院里散步回來的夏檸聊。
夏檸聊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卻只見唐寧臉色極為難看,低著頭匆匆的離開了,連一句對不起也沒說。
她略微有點異樣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走進屋問管家:“她怎么了?”
老管家搖了搖頭,為難的道:“唐小姐從樓上下來就這樣了……”
從樓上下來臉色就這么難看了?
難道是蕭鳳亭跟她吵架了?
夏檸聊被自己這個想象逗得笑了一下。
唐寧這個人,一直以來在蕭鳳亭眼里都是特殊的。
或許是,蕭鳳亭這個人,這輩子就栽在這兩個姓唐的姐妹身上了吧。
十年前,他為唐寧發狂,十年后,他為唐傾發瘋。
曾經他因為唐寧這個人而寶貝她,現在,因為那張跟唐傾一模一樣的臉,她依舊在蕭鳳亭面前格外特殊。
夏檸聊想到這里,不由的低頭笑了一聲。
抬頭,她看到蕭鳳亭從樓上慢悠悠的走了下來。她走上前去,對著他道:“唐寧臉色好難看的出去了,鳳亭,你是跟她吵架了么?”
蕭鳳亭抬頭沒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下樓對著管家道:“開飯。”
管家點了點頭,趕忙招呼著人去給蕭鳳亭布置晚餐。
夏檸聊站在樓梯上,垂眸看了蕭鳳亭的背影一會兒,片刻,略微玩味的笑了一下。
嗯?難道真的被她猜對了?
唐寧跟他吵架了?
唐寧一路走了過去,去附近的藥店買了一堆藥,然后才打的去了自己的住所。
她在這里住的地方,是距離蕭鳳亭的別墅不是很遠的一個小區。
她下了車,徑自往自己的住所走了過去。
她用房卡刷了門,將手上的藥袋放在了床上,然后呆呆的坐在了床邊上看著自己的手。
房間里很安靜。
安靜的能聽到她眼淚從她指縫里流淌下來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他把她鎖在那個房間里……整整兩年……”她聲音顫抖,因為憤怒而顯得咬牙切齒,“他竟然把她鎖在那個屋子里整整兩年!”
她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不斷的流淌下來。
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切割著,硬生生的被剖成了兩瓣。
“我看到她留下的記號了。”唐寧的頭更加的低了下去,她抱住自己的臉,哭得渾身顫抖,“我一個一個數過去……七百多天,她在那個房間里呆了七百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