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微弱,伴隨著手機里面電流不穩定的“滋滋”聲,倒是有一種飄渺又乖巧的錯覺。
蕭鳳亭的口氣也變得輕柔了一點,“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以后,我叫人過來接你。”
唐傾靠在墻壁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那如果初初還沒回來怎么辦。”
她是真的想跟洛南初告別。
總覺得似乎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知道下一次見面,又該是何年馬月。
“她沒有幾個月,大概是回不來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他一口回絕。
“…………”唐傾輕聲嘆了口氣,蕭鳳亭不肯說,她也沒什么辦法。“我要睡了。”
“不行。”他又不肯,“陪我說一會兒話。”
唐傾簡直有點無奈了。
不帶他這么煩人的。
每次跟蕭鳳亭打完電話,她都要煩好久,晚上都睡不著,但是他好像心情都很不錯,沒玩沒了的騷擾她。
“聊什么?”她躺回了床上,閉著眼睛跟他打電話。
“一個人在洛南初的別墅里不無聊嗎,要不要我來陪陪你?”
“…………”神經病。
似乎是覺得她的沉默很有趣,他在那邊笑了起來。
“蕭鳳亭,我要睡覺了。”她懶得陪他尬聊。
他還在兀自輕笑,卻也沒有在騷擾她,只是輕聲道:“嗯。”
唐傾掛了電話。
她躺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窗外,看不見星星的夜幕,如同沉重的帷幕一般籠罩過來,她心里有一瞬間的喘不過氣,扯過被子蓋住了腦袋,她有點煩躁的皺起了眉頭。
唐傾睡得不大好,一晚上噩夢連連,滿腦袋里都是蕭鳳亭那張讓人生氣的臉。
她刷著牙,看著鏡子里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然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唐易送兩個孩子上學去了,她從電梯里下去,一個人進廚房煮了一碗泡面。
吃著泡面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這玩意兒了,倒是久違的味道。
唐易送人歸來,手上提著早餐,見唐傾已經坐在了餐廳里,有點郁郁寡歡的模樣吃著泡面,把手上的豆漿和油條遞了過去:“別吃那些沒營養的東西。”他看了看她的臉色,“昨晚沒睡好?”
“做噩夢了。”唐傾叼著豆漿的吸管,慢吞吞的喝著。
她臉色原本就很蒼白,睡眠不足造成的憔悴,更是讓她看起來毫無血色,唐易看著,有些心疼,他想了想,道:“要不要去醫院開點安眠藥回來?”
“不用了。”跟那些都沒什么關系。只要蕭鳳亭還在,她就不得安生。
她不知道該如何對唐易說。
說你六年前布置下來的陰謀,事到如今還在陰魂不散的糾纏著她,她不僅沒辦法擺脫,眼看著余生都要賠進去了,唐易又該怎么辦呢?
他既不能將功補過,又沒辦法保護她和果果,除了她以身飼虎,別無第二條出路了吧。
所以想想,也是十分可笑,唐易這一次完全是白白犧牲了,她到頭來還是要重新回去。